血醬鴨的故事 (散文)
中秋節(jié)到了,吃什么呢?妻說,吃血醬鴨。
血醬鴨是我們這里的傳統(tǒng)美食,是每個家庭主婦,主男都必具備的廚藝。
妻發(fā)令,我行動,買好絲鴨,配料,一番勞作,血醬鴨出鍋了。

出鍋的血醬鴨香味四溢,里面有鴨肉的肉香,辣椒的辣香,仔姜的辛香,幾種香味混合成一種不可言狀的香味,讓人聞后,迫不及待地想嘗一口。
端上香噴噴的血醬鴨,送到妻跟前說,你嘗嘗,品品手藝如何。
妻夾上一塊鴨肉,放入口中,細(xì)細(xì)品嘗起來,又夾上幾片姜,幾絲辣椒品嘗。
見妻咪著眼,嘴嚼動著,一副享受的樣子,我笑問,怎么樣,味道好嗎?
妻滿意一笑:得我真?zhèn)饕病?/p>
看著妻享受著美食,不由得想起了那有趣的血醬鴨的故事。
同妻結(jié)婚半年后,妻提出分家,過自己的小日子。舍不得離開大家庭,更舍不得母親的一日三餐現(xiàn)成美味,心里郁郁的,但不敢拂妻的意愿,只得走出大家庭,過自已的小日子。

一日三餐,誰做?
妻說,當(dāng)然是你做。
我說,我不會。
妻說,學(xué)呀。
岳父是廚師,做出來的美味讓我舌尖留戀,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女,妻的廚藝一定不錯。
想著,對妻說,那你教我吧。
妻搖搖頭:我不會。我在家里也是吃現(xiàn)成飯,你別指望我。
我絕望了,只得硬著頭皮,壯著膽子自己做起飯菜來。
飯好做些,主要是水放多少,火候把握,沒幾天,飯做得噴噴香,妻吃在口中,點點頭說,孺子可教也。
難的就是做菜,先是刀功。想把蘿卜切成細(xì)絲,千難萬難,妻在一旁看著,皺著眉說,這么大的棒子,拿去打人?
我把刀一扔:你來。
妻接過刀:笨蛋,你以為我不會,我每天看爸切菜,看都看會了。
做好了切菜的姿勢說,笨蛋,看仔細(xì)了,這樣切,刀成斜面,貼手指,手指按緊菜。說著,慢慢地動作起來
我在一旁細(xì)看,心想,看你多大能耐??粗粗?,妻的動作快了起來,只見刀快速移動,或上上下下,或前前后后,刀在砧板上發(fā)出急促的"咚咚"聲,像擂起戰(zhàn)鼓,隨著"咚咚"的戰(zhàn)鼓聲,砧上的蘿卜絲雪花一樣飄了一堆。
我驚呆了,大喊:你騙人,你是廚藝高手。
妻停下刀,笑:什么高手?我天姿聰慧,看會的。

以后的日子,妻總會在我做飯菜時指指點點,不時說,鹽放多了,油太老了,要收汁了,起鍋了……
我說,你光說不練,算什么英雄?
妻說,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你認(rèn)命吧。
幾個月后,我做的菜總算勉強(qiáng)過關(guān)了,但總是做不好血醬鴨,急得妻直跺腳,拿著瓢,對著我的頭揚(yáng)揚(yáng)說,真想把你開了瓢,放些聰明進(jìn)去。
一天,幾個朋友來電話,說今天下午要到你家蹭飯吃。妻說,你去買只鴨,今天血醬鴨招待朋友。
我說,我做的血醬鴨只怕朋友會吐。
妻說,今天包你大出風(fēng)頭。
買好菜回家,妻說,你待一邊,看我做。
我說,你會?
看都看會了,哪像你,笨蛋。

鴨肉下鍋了,只見妻嫻熟地操著瓢,鴨肉在她的手下神奇地翻滾,陣陣香味撲鼻而來,我心一驚,原來深藏不露?。?/p>
放辣椒,放姜片,一手操瓢,一手抖鍋,滿鍋的鴨肉跳起舞來,我看呆了,高手??!
放甜醬,放鴨血,開大火,快速翻抄。
鴨肉瞬間成黑亮油黝色,紅紅的辣椒,黃黃的姜片泛著油的光亮,像陪襯的花一樣開放。我驚嘆:妖精啊!
看好了,妻說,最關(guān)鍵的時候到了,現(xiàn)在鴨肉看似熟了,但里面的水份還未干,這時起鍋,血醬鴨是要大打折扣的。
那要怎樣?我問。
得水的咕咕聲沒了,油的喳喳聲響起,就行了。妻說。
片刻,我聽到油的喳喳聲響起,忙說,起鍋了,起鍋了。
看到盛在大碗里藝術(shù)品一樣的血醬鴨,我驚叫:太香了,太美了,你這個大騙子,原來是廚藝高手。
我不騙你,你能學(xué)會做飯菜?妻笑。
朋友來了,一片鴨肉入口,嘖嘖稱奇,大喊好吃好吃,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血醬鴨,又問,誰做的?
妻朝我一擠眼,說,老公的手藝。
朋友們大加贊揚(yáng),都說想不到我有這么好的手藝,我心里暖洋洋的,送給妻感激又溫情的一瞥。
轉(zhuǎn)眼,幾十年過去了,我和妻都老了。幾十年來,都是由我這個家庭煮男做出各種美味,讓妻品嘗,看到妻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兒,心里洋溢起滿滿的幸福。

飲食是一種文化,更是一種心情,好心情會讓飲食充滿詩情畫意。身居太平盛世,時而想著一種美食,是一種多么幸福的享受。
喂,老伴,我說得對嗎?
妻美美地享受美味,笑而不語。
血醬鴨的故事 (散文)(圖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