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夏,都梁遭遇到百年難遇的旱災(zāi)。許多地方稻田大片干裂,旱地莊稼也遭到嚴(yán)重?fù)p失。為了緩減災(zāi)情,都梁政府組織了千人干部駐村幫助農(nóng)戶抗旱。
在熱火朝天的抗旱運動中,不知不覺一年一度的中元節(jié)又到了。中元節(jié)俗稱鬼節(jié),當(dāng)?shù)厝私衅咴掳搿?/p>
話說在一個偏僻小村,有個姓熊的后生,從堂屋里寫的家先上算起,傳到他這代,已是第十八代了,筆者姑且給他取個名叫熊十八。熊十八家境異常貧窮,因為前些日子花錢給稻田抽水抗旱,花光了僅有的一點積蓄。七月半到來,他無錢買肉,水豆腐也賒不到一塊。鄰村賣水豆腐的也算勢利,別人都可以賒,唯獨不賒給他。熊十八急啊,再怎么樣,也得搞點東西孝敬下先人啊。當(dāng)?shù)仫L(fēng)俗,孝敬先人只能是豆腐,肉類。熊十八沒辦法,想起家中僅有的一只鴨子。用鴨子孝敬先人,是向來都沒有的,也不知先人見怪不見怪?
鴨子本來有十幾只,駐村干部來了幾次后,就只剩下這一只了。今年的水稻眼看是顆粒無收了,這鴨留著,也沒糧食喂啊。駐村干部考慮到這個情況,就給他解決了這個實際困難。帶隊的擦擦嘴巴要給錢,熊十八當(dāng)時倒是爽快:“你們大老遠(yuǎn)的來了,為我們解決困難,我自己養(yǎng)的幾只鴨子,我哪好意思要錢。”推讓幾次后,干部們看到熊十八直爽,就不再堅持。
熊十八現(xiàn)在想起,倒是有些后悔,如果當(dāng)時收了錢,現(xiàn)在也不用這樣煩惱了。不過,我們的熊十八是條漢子,轉(zhuǎn)念一想,人家大老爺們從城里跑到這山溝溝里來幫咱解決困難,招待他們也是應(yīng)該的,要了他們的錢,豈不是讓人小瞧咱老百姓。
熊十八宰了鴨,調(diào)了鴨血,去屋后的菜地摘了些被太陽曬得焉焉的紅辣椒。
油倒是還有,自家油菜籽榨的油,還有小半桶。
姜也有,駐村干部特意從城里帶來的子姜,還剩余些。
血漿鴨端上桌后,熊十八擺了八雙筷子,盛了八碗飯,倒了八杯酒。酒居然是農(nóng)村里難得一見的五糧液,自然,這也是以前駐村干部喝剩下來的。本來一切都很不錯,熊家祖先應(yīng)該也滿意了,可這時熊十八卻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熊家祖先啊,你們享用吧,你們的后人無能,今年只有用這血漿鴨來招待你們了。也只怪你們平時只顧著好玩,也不關(guān)心后人,如果保佑我發(fā)了財,金山銀山也燒給你們,山珍海味,也還少不了你們!”
卻說這世上真的還有鬼神之事。本來熊十八的祖先們還在興高采烈的等著中元節(jié)最后的晚餐,從七月十一日到熊十八家開始,這幾日來,吃膩了青菜白飯。想著這最后一餐,應(yīng)該可以吃頓好的了,從熊十八宰鴨開始,就開始興奮。一大幫鬼,川流不息,不時伸頸去廚房探望。
待到熊十八將血漿鴨端上桌,大家謙讓一番,正想享受這難得的美餐。可熊十八的話,把大家的肺都?xì)庹恕]叿葑罡叩男艽?,熊二首先就推杯而起,一言不發(fā),往外就走,其它的也跟在后面,其中幾個頗有點不舍,不時回頭,桌上的血漿鴨尚在冒著熱氣,散發(fā)出誘人的香味。
卻說有一鬼,生前是個游俠,行俠仗義,扶危濟(jì)困。因喜剃光頭,兼之武功高強,人稱光頭強。因后繼無人,每年的鬼節(jié)前昔,在地府鬼門關(guān)開啟后,雖也隨著眾鬼回到人間,卻是無人理會,只得到處胡逛,借機(jī)會也去竊些美味。其行徑有如昔日之洪七公。
往年常走廣東廣西,今年卻信步走到湖南來了。這天正在四處游蕩中,忽見這一大幫鬼怒氣沖沖從一土坯房出來,深覺詫異。待他們走遠(yuǎn),閃入土坯房,剛走近堂屋,忽聞一陣異香撲鼻而來。定睛看時,只見堂屋正中擺著一張黑不溜秋的桌子,桌上擺著一大碗黑乎乎的東西,香味正是從那碗中而來。急走近細(xì)看時,卻見那黑色并不是真正的黑色,而是一種醬紫色。從碗中那有著長長扁扁的鴨嘴的鴨頭看來,顯然這煮的是鴨子。從情形上看,這樣的美味居然還未有人動過。(筆者在這里補明一下,世人拿食物供奉鬼神,鬼神享用后,在鬼神的眼里,這食物已是杯盤狼藉,殘湯剩水,而在世人眼里,卻如沒動一樣。)
這鴨子的香味勾得光頭強的涎水直流,老實不客氣的伸手抓了一只鴨腿,咬了一口,不由眉開眼笑,放開肚皮,就著五糧液美酒,大吃起來。
正吃得高興,卻聽屋外有鬼卒的叫聲,卻是催眾鬼回地府的通知。原來今年的中元節(jié),地府破天荒的請到了玉帝赴地府觀禮,剛才得到天庭通知,玉帝將提前赴地府,所以眾冥王派鬼卒催眾鬼早回地府。
光頭強得知這一消息,心中暗暗咒罵玉帝不止,好好的在天上享受,下到這地獄做什么秀?心中對這美食戀戀不舍,瞥見堂屋一角有個食品袋,急急倒了一碗在袋中,提了便走。
正因為這袋血漿鴨,攪得玉帝幾乎性命不保。才有了唐僧師徒四人下凡到都梁訪尋美味之源,才有了唐僧師徒四人,觀因,嫦娥,六仙女等人的情感故事。此是后話,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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