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 老了

微小說

 圖文/都梁記憶

 從三點到現(xiàn)在五點，醒來再沒入睡。

黑暗中睡不著眼睛也是閉上的，這種狀態(tài)下嗅覺最敏感。本來在想昨天下午買了十元錢三斤的蘋果，老大一個的蘋果15元錢就能買10個，昨晚睡前吃了兩個，是因為發(fā)現(xiàn)質(zhì)量不好才接著吃下第二個的：怕不抓緊吃到肚子里會浪費。

 這陣子從三點醒來解了個小手，很可能與吃蘋果有關(guān)。蘋果“平平安安”的寓意，與它的堿性有機生態(tài)有關(guān)。這年頭一般人嗜酸食物太多，蘋果能中和大魚大肉后的酸性體質(zhì)有好處，有機蘋果醋很奢侈吃不起，化學蘋果醋充斥整個宴席餐桌。 睡不下近兩個小時了，所有的無聊集中到了嗅覺，嗅覺在黑暗中捕捉著每一絲空氣：

鼻腔口游絲般似曾相識的一股味道很不適，若有若無？

 原來臥房與隔壁的板壁沒有到達天花板的，終于在半截板壁上方飄過來的鼾聲中找到了答案：

那鼾聲是酒睡的同事發(fā)出來的。

前幾天在家里喝酒吃肉太多，導致好多年未曾發(fā)生過的嘔吐。那嘔吐出來的東西，比這氣味難聞太多。

 隔壁的鼾聲是經(jīng)常的，但酒味的鼾聲好像不常有。有么？不可能經(jīng)常有。 

想得無聊處，又擔心起那吃了兩個還剩8個的蘋果。怎么才吃了兩個，8個就是剩下的呢？還是因為太希望快點吃完它們，怕這酒味的鼾聲會讓它們壞得更快？人已經(jīng)感到不適，蘋果它不會說話。小時候聽父親講，我們武岡的桔子是從很遠很遠的洪江碼頭，經(jīng)安江過雪峰山肩挑腿走販運來的。要想桔子爛得快，就是將它放進酒窖。  

鼾聲中的酒味，肯定有魚肉，盡管近段時間豬肉價格漲到古今中外前所未有。平常飄過來的手剝花生米就酒的聲音猶在耳邊，自個兒剝花生自斟自酌畢竟點到為止，不可能像三朋四友吆五喝六，還看在美酒佳肴份上，猶如英雄救美那般盡命盡力。

思來想去，今晚鼾聲里的酒味，終究以拉開床頭不遠的門，迎進過道清風而輕松解除。 拉開房門第三秒鐘起，鼻翼兩側(cè)的空氣便清爽如林間，畢竟是凌晨五點，一天中最干凈的空氣早已等在門外了。

解決了酒味問題，那鼾聲是小事，那15元錢買的10個蘋果也是小事，大事是今年春夏十五六元一斤的蘋果現(xiàn)在跌到十元三斤。

 心疼剩下的8個蘋果是小事，關(guān)心蘋果摘下后不進冷藏，還在繼續(xù)成熟是大事。 果農(nóng)因為豐收價格落得慘淡已經(jīng)讓蘋果在樹上變成了老蘋果，這才是今晚被酒醉的鼾聲影響所得到的收獲。

還有，這酒解的隔壁寂寞怎么如此之頻繁？ 剩下的8個蘋果決定明天扔掉，不就是不到半斤豬肉價值么。

 2019.11.13于武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