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河源“12.2”案在全國引起軒然大波,一起斗毆案因為兩名警察的圍觀,被拍視頻上網(wǎng),引起輿論大嘩。而后警方將犯罪嫌疑人抓住。因為疑犯是武岡人,我對此多了份關注。而在警方通報中,我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熟悉是因為他的相貌在我腦海中深深印入;陌生是因為這是一張飽經(jīng)滄桑的臉,差點讓我認不出來。而后的名單讓我確認是他——我的小姨父,曾經(jīng)的。一個在我年少時刻下深深烙印的人。
事情回到90年代初,小姨青春年少,對愛情也懵懂無知。勤勞的外公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兒子,他只有五個女兒,小兒夭折是他一生的痛。為了傳宗接代,也為了年老后有人養(yǎng)老,他做主招進一個倒插門女婿,他就是小姨父。
小姨父家徒四壁,又不好做農(nóng)活,這在當時不能外出打工的年代,被人看做“二流子”,當然娶不到老婆的。不得已,只好入贅。怎奈,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干活的外公,無論無何看不慣每天睡到日桿頭的姨夫,再加上脾氣暴躁,于是水火不容。最后,他帶著小姨和年幼的表弟回到自己家。
年幼的我,對他最早的印象,就是我第一次去電影院看電影,是他帶我去的。那年我才六七歲,而那時的電影,對我來說是個稀罕品。
兒時最大的樂趣就是過年,尤其是大年初二,大家都會去外公外婆家拜年。這時候,所有的親戚濟濟一堂。兒時的我們,最快樂就是能無限的大吃大喝,拿“掛掛錢”,以及與表兄弟姐妹玩。春節(jié)可以無憂無慮,沒有平時的拮據(jù),也沒有父母的管制。而姨父們,則是喝酒、玩牌。小姨父喝酒、玩牌都很上有一手。那時,我喜歡看他打牌,他也喜歡帶著我,我們似乎也談得來。他也很大方,別的親戚給“掛掛錢”只有五毛一塊的時候,他會很大方的給我五塊,盡管他是家徒四壁。
他弟弟是遠近聞名的“混混”在鄧元泰鎮(zhèn)小有威名,經(jīng)常打架斗毆,外人忌其三分。他的這位弟弟多次因斗毆、搶劫、偷竊被警方拘捕,又是他出面到處籌錢,將弟弟贖出,很有任俠氣,這在年少的我們覺得很是“向往”。
這位我年少偶像的姨父,最后在我十八歲那年,因為在廣東打工時與一位四川婆出軌,而與小姨離婚。小姨很傷心,我也很惆悵,從此,再也沒有見過他,再到過年的時候,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后來,陸陸續(xù)續(xù)聽到過他的消息。后來,他把四川婆帶回家,生了一個女兒;后來,他把表弟扔給我年近八十的外公外婆不管,一個人浪跡天涯;后來,那位四川婆離他而去;后來,聽說有人在廣東河源看到他在打零工,很是落魄。
如今,再次聽到他的消息。他和他的兄弟被抓起來了,而且已經(jīng)被警方定性為故意傷害案。這起案件導火索就是他那位第弟,那位多次偷竊、打劫、斗毆入獄的弟弟,打麻將,因為十元錢,而與四川人起紛爭,憤而糾集有任俠氣的小姨父,以及其他老鄉(xiāng),大打出手。他們背井離鄉(xiāng)到河源打零工,為一點小糾紛,而毆打另一群底層農(nóng)民工,導致一人重傷,兩人輕傷,無疑將會遭受嚴厲的判決。這是偶然,也是必然。
他,與我有此淵源。因為有此淵源,所以我才更加關注他的命運。網(wǎng)上問表弟他的情況,表弟漠然的回答說:“不去管他,我當沒看見。”
他真的輸?shù)煤軕K,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后悔,不僅為此次行為,也為曾經(jīng)的不負責。
我為他感到難過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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