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突然就轉(zhuǎn)冷了。
今天坐在家里烤電火。
閑著也是閑著,那就扯扯卵蛋,繼續(xù)敲些手機里收藏的文字。
前面寫到我店鋪對面準備開一家雞婆店,老板陸續(xù)搬來了一些沙發(fā)茶幾之類的,還在門口掛了一層琉璃簾子,碰一下叮叮咚咚清脆響,將個店鋪打扮得曖昧又戀戀風塵的樣子。
可接下來,店門一直緊閉著,并沒有如期開業(yè)。
老板急不急我不知道,因為他好些天都沒有出現(xiàn)了。
但周圍一些人似乎都比較急,不管是開店的還是路過的,特別是男人們,總會在茶余飯后裝作無意、實則非常有意地談?wù)撝?/p>
我也是比較急的,我還希望它開業(yè),能給我門前冷落的店鋪帶來生意呢。
我斜對面是一家小診所,一個湖北佬開的。
這個湖北佬有事沒事,會溜達到我店里來聊聊天。
這天是陰天,沒什么生意,他又閑庭信步來到我店里。
“你對門店鋪開業(yè)后,以后你就方便了,想要的話,連話都不用說,招一下手就過來了”。
我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倒是你以后走路要小心,經(jīng)過的時候,如果斜一下眼,你老婆晚上肯定要你把公糧交盡。
“兔子不吃窩邊草,那是因為窩邊草不夠鮮嫩和誘惑,再說,還有一句呢,叫做近水樓臺先得月”。
“要說近水樓臺,你就在他隔壁,只要張開嘴,月就到了嘴里,想吃圓的扁的肥的瘦的隨便選”。
我們這樣閑聊著,一分一秒地打發(fā)著2012年這個無聊而悶騷的春天。
話說我們這條街,這么多做生意的,只有兩家店真正賺錢。
一家是這湖北佬的小診所,一家是一個開六合彩單的潮州小賣部。
我一開始并不知道小診所是怎么賺錢的,只是認為現(xiàn)在藥店多了,價格也要競爭,能賺也賺不到哪里去。
跟湖北佬熟了,才慢慢了解他一些賺錢的內(nèi)幕。
比如做B超,他機器都沒有,有客戶需要,他只需打個電話,就會有人騎個摩托車過來,機器藏在一個帆布袋里。取出來插上電,幾分鐘的時間,80塊錢就到手了。
如果想知道是男是女,另外還要多加幾十塊。
還有更賺錢的就是接生。
說到女人生孩子,這可是一件大事,決不可以馬虎。
雖然我一直認,女人生育是一種天性,是作為人的自然功能,跟吃喝拉撒一樣稀松平常。只是人類歷盡數(shù)千年的演變,現(xiàn)在慢慢變得嬌貴和嬌氣,生個孩子也像什么什么似的,還要專門開個婦產(chǎn)科來為她們服務(wù)。
我以前在家里養(yǎng)豬,看著母豬生仔,有的站著生,有的母豬還邊走邊生,小豬仔一個接一個的落下來,全沒有人類那么嬌貴?,F(xiàn)在在醫(yī)院生育,稍微慢一點,醫(yī)生就不耐煩了,直接一刀剖腹。
我就想,如果這樣發(fā)展下去,女人生孩子的功能和能力會越來越弱小,數(shù)千年以后,可能這能力就失去了,全要靠手術(shù)刀來生孩子。
話雖這么說,像我,也不敢拿自己的老婆去推動人類功能的進化,還是堅決要去正規(guī)的大醫(yī)院。
但是,還是有很多人不去的,連不正規(guī)的小醫(yī)院都不去,就找身邊的小診所接生,一方面是花錢少,另一方面是躲避計劃生育。
所以,湖北佬的生意自然也就有市場了。
跟他走近了,又不是同行,我就問他:經(jīng)??吹叫侣劺镎f黑診所接生碰上難產(chǎn)死人什么的,你就不怕么?
怕什么?一般我們接生的,都是在我們這里照過B超定時檢查的,只要胎位正單胎順產(chǎn),其實沒什么風險的,如果胎位不正,我們會建議她去醫(yī)院。
多的時候,我老婆一個月接生7、8個。湖北佬說。
收入最少也有8000以上吧,加起來可能就是10幾個小時的工作量。湖北佬繼續(xù)說。
另外,還有一門更賺錢的生意,那就是治療性病。
稱他為醫(yī)生,這是一種尊稱,其實他是無證無照的黑診所。
當然,那時候監(jiān)管也沒現(xiàn)在這么嚴,像這種小診所,在深圳東莞的城中村里到處都是。
不過,退一步說,就是那些大醫(yī)院的專家教授級人物,看起來表面光鮮,正襟危坐,在我等下里巴人面前人五人六的,其實大多數(shù)也是滿肚子的壞下水,爛心爛肺之外,剩下的也只是一副色彩絢麗的花花腸子。
性病這東西,藏在人身上最隱蔽的部位,即使你周圍全部是性病患者你也無從知道。當然,這有點危言聳聽了,咱們美麗的大社會還不至于到了這種程度,2012年畢竟才過了兩個來月,是不是地球真的會毀滅,還有十個月的時間來證實。
但是,你周圍的性病患者決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少。
比如,我對面面包店的那個店主,也就是那個福建少婦的公公,差不多快60歲了,就在湖北佬這里打過N多次針了。
他抱怨說,他就在徑背村里去搞過兩次,還帶了套的,怎么就中標了呢,每天又癢又痛的,所幸他老婆絕經(jīng)多年了,對那方面沒啥需求,否則一旦發(fā)現(xiàn),說不定小小面包店又會成為炮火硝煙的伊拉克戰(zhàn)場。
他說,他連抱孫子的時候都要特別小心謹慎,害怕一旦傳染給孫子,那他還有什么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還有,街口擺水果攤那一對年輕的邵東夫婦,也是偷偷摸摸地在湖北佬這里治療好久了。
那女的看上去古靈精怪的,也沒亂來過,怎么就染上了,開始自己還不知道,又把她老公也染上了。兩公婆做個水果生意,每天起早貪黑的,兩年來都是同床而眠,這性病又來自何方?
這對年輕的夫妻,為了治療這個性病,也去過不少大醫(yī)院,往往以為好了,其實沒斷根,病毒一直都暗藏在身上,時不時又復(fù)發(fā),痛苦是自然的。
那女的對湖北佬說,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想,死了干凈,我以前還時不時去買她的水果,看她的小手嫩蔥一般地挑來選去時還心懷邪念。雖然邵東佬賣水果都是6兩、7兩秤,但看我是老鄉(xiāng),自己做生意店里有電子秤,每次給我的都是8兩稱。
8兩雖然不是準稱,但價格比超市便宜,算起來也不虧,所以大家心知肚明相安無事。
只是沒想到,我曾經(jīng)吃過的水果,原來都是一雙性病患者的手摸過的,你叫我情何以堪?
我發(fā)誓,再也不買邵東佬的水果。
寫到這里,有朋友可能急了,肖大哥啊,你寫對面開了家雞婆店,怎么都寫這些雞零狗碎的事,對面到底有沒有開業(yè)???
朋友們,對不起,對面一直沒開業(yè),我比你們還急啊。
一個星期以后,那個瘦瘦的潮州雞頭終于出現(xiàn)了。
他來我店里買煙,我裝作風淡云輕地問他:這些天去哪了,還不開業(yè)啊?
潮州佬說:這些天去了關(guān)內(nèi),到南山參加一個會議。
我問什么會議?
他說,全國雞婆組織聯(lián)盟年度會議。
我問,還有這種會議么?
他說,當然有,這是江湖上的,每年都會召開一次,全國各地的雞婆組織都會派代表來參加,剖析行業(yè)現(xiàn)狀,規(guī)范行業(yè)操作,指引行業(yè)前景。再怎么說,我們這一行也是下半身的民生問題,既有存在的合理性,也能促進社會和諧,減少犯罪的發(fā)生。
這個,對于諸位看客來說,也許比較新鮮,但并不能否認其存在。
就像1994年,在長沙舉行的那次規(guī)模宏大的全國扒手聯(lián)盟組織年度會議一樣,當時,全國各省市的扒竊高手、各路扒王及一年一度的扒科狀元,濟濟一堂,齊聚長沙,不但現(xiàn)場表演了各種令人嘆為觀止的扒竊武藝,同時還公平公正地選出了長沙德高望重的扒手世家第三代傳人三兩秤為“全國扒王”。
據(jù)說,三兩秤的扒竊水平已經(jīng)到達出神入化的境界,嘴里含著三塊刀片同時還能談笑自如,當場不少高手表示不服,三兩秤讓他們分兩排對面站立,自己邊說邊笑從中間走了一趟,走到盡頭時,數(shù)十個錢包均已全在三兩秤的懷里。。。。。。
又跑題了,還是說回到我們這條街上的各色人物故事吧。
下次再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