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0六年十月份,我?guī)Ю掀诺交㈤T海軍醫(yī)院檢查身體,在醫(yī)院的技術骨干宣傳欄里,赫然有我初中時代的同班同學尹華中的像片,像片下的簡介為:內(nèi)科主治醫(yī)生。他鄉(xiāng)遇故知,喜從天降。況且他是醫(yī)生,我要看病,這豈不是巧中之巧嗎?看像片,他的面貌竟然與二十多年前一點不變,仍然是和我同學時那樣瘦削的模樣。我決定馬上帶著我老婆去找他,在海軍醫(yī)院一樓的一間診室里,我一眼就認出了已有二十多年不見的尹華中同學,像片和真人沒什么區(qū)別。但此時,診室里門庭若市,他正在聚精會神為病人診斷 病情,我們只好在門外的走廊里等待。
七十年代后期,我和華中同在我們的家鄉(xiāng)朱溪中學西禪分校讀書。學校座落在古老的西禪寺,這里四面環(huán)山,交通偏僻。因是分校,僅有兩個班,一個初一一個初二,一百一十多個學生,學生全部來自學校周圍的村落。四個老師,也都是附近地區(qū)的。華中是西塘村栗山?jīng)_的,我是西禪村碗沖的,這兩個村原來是一個村,后來不知什么時候原因分成兩個村。栗山?jīng)_和碗沖相距不過三、四里而已。在學校里,我們倆人的成績都不算好,都屬中等。也許是倆人的家庭出身差不多的緣故(他的母親和我母親都出身地主家庭),初中兩年,我倆的關系是最好的。記得有一回,華中和一個同學不知什么原因打了起來,我還義無反顧幫了他一回。在我記憶之中,他只到過我家一次,而我們卻沒有到過他家。
自初中畢業(yè)之后,由于種種原因,我們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仔細一算,我和華中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不見面了。初中畢業(yè),華中被推薦到座落在原朱溪鄉(xiāng)九塘村“五七”中學就讀,而我分到了武岡六中學習。后來關于他的消息,都是聽人傳說而已。據(jù)說,他“五七”高中畢業(yè)之后,又到武岡 農(nóng)民中專讀了兩年,后又到武岡二中復課,最后考上了南京軍事學院。
九七年,我到深圳沙井,在一朋友們處,碰到他弟弟尹中平,問起他的情況。他弟弟說他在湛江海軍部隊服役。
在我心中,還一直以為他在湛江。不想今日在虎門 相遇,正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
等到診室的人少了之后,我才過去與他相認。他的變化的確不大,我的變法卻確實 是大了點。我問他還認識我嗎?他搖了搖頭,不敢肯定說,你是不是姜飛?。慷嗄瓴灰娏税?,你不說真不敢相認啊。我說是啊,自初中畢業(yè),我們就沒有見過面。他倒記得說,初中畢業(yè)之后我們在朱溪橋還相遇過一次。我說你不是在湛江嗎,好久調(diào)到這里來工作了?他說來了一年多。他問我在虎門做什么,我說我在這里做廣告,我老婆生病,到這里檢查,在你們醫(yī)院的宣傳欄里看到你像片,才找上門來的。
他一聽說我老婆生病,就立即詢問我老婆的病情。我老婆將過去的病歷本給了他,他極其認真地看過之后,又詳細詢問了我老婆的各方面病況。最后又陪我們到做B超檢查、化驗血液、尿液等等,忙了一上午。
到了下班的時間,我們準備回家。他說,這么多年不見面,這次相逢,不吃了飯,不敘一下舊,又怎對得起你呢?我另邀請幾個老鄉(xiāng),大家一起聊聊,敘敘舊。我本來就給他添了不少麻煩,現(xiàn)在又讓他破費,深感不安。但見他真心挽留,恭敬不如從命。
他將我們帶到中和百貨附近的一個叫湘滿庭的湘菜館,又邀一個老鄉(xiāng),一個為我老婆做膀胱鏡的楊醫(yī)生,點了一桌子的菜。邊吃邊聊久別之情,相逢之喜。
自此之后,為了我老婆的病,又不知麻煩了他多少回。而每次去,也從不見他厭煩過。都是熱情接待,細心診治。我老婆生病,本是不幸,但他鄉(xiāng)遇故知,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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