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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頁 武岡文學 雪域[二]

    雪域[二]

    水無月 2008-01-11 12:19 1

    二.災難降臨

    天壇處在雪域的中央,是一個下方成正方形,上方為圓形的祭祀平臺。

    每年的祭祀、占卦都在這里舉行。

    由于祭祀關(guān)系著雪域的安寧和王族的興旺發(fā)展,所以至關(guān)重要。

    每次祭祀都會有很多的雪域百姓來觀看。他們會帶上禮物來慶祝雪域的幸福和平安,也同時囑咐雪域王身體健康。

    這次也不例外。

    天壇早早地被圍上了上千雪域百姓,看到我和父親來臨,都跪在地上,不停地祝福。

    看著他們虔誠的模樣,心想,有一天我也會被他們膜拜。

    父親微笑著回應(yīng)了一下,就一步一步往天壇爬。

    天壇有三百六十六個階梯。由于處于雪域的正中央,以此稱為天梯。

    父親的腳步有點僵硬,步調(diào)很沉,像身上壓著很沉的重量。

    我看見紛紛的大雪飄然落下,但是沒有一朵落在天壇上。

    父親告訴我說,天壇被先王用法力屏障了,任何外物沒有經(jīng)過允許,是不能落在天壇上的。尤其是雪域的鵬,它們被永久地禁止。

    迂奇把我們引入座,然后就往體壇中央走去。他瘦削的臉上閃爍著不安。

    天壇的中央豎著迂奇的法杖,外面縈繞著藍色的光芒,里面不停地迸射出刺眼的白光。

    迂奇嚴肅地朝四周深拜,是在邀請歷代的先王。他長長的白衣在風中飄蕩,顯得他的身體那樣的瘦小。

    許久,迂奇才回到天壇中央。懸在空中的法杖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呼呼地響,就落在迂奇的手中。他深閉著眼,開始念動詛咒,四周被強大的法力彌漫。

    法杖上的水晶球的光亮越來越強,藍色愈盛,白色也愈盛。里面透出幾束淡黃色的光芒。它開始旋轉(zhuǎn),緩緩升起,像夜空中的一個火炬,照亮雪域每個人的心。

    忽然,迂奇的身影顫抖了一下,法杖也突然頓下來。光亮暗了些。

    坐在前面的父親身體也猛地抽了一下,他不安地望著迂奇的身影,好似那瘦小的身影就會隨時消失。

    “哐啷”一聲,法杖跌在地上,光亮隨之散去。

    天壇下傳來絕望的驚叫聲。

    迂奇“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將天壇染紅。

    我飛奔地跑過去扶住他的身體,看見父親眼中含有淚光。

    天壇下的驚叫越來越大,都顯得絕望。

    父親慢慢地走向天壇的邊沿,站定,說,雪域的臣民們,雪域現(xiàn)在將面臨一場生死浩劫,南方黑暗勢力的人妄圖吞噬我們的領(lǐng)土,妄圖讓我們雪人從雪域消失。這場戰(zhàn)爭即將開始,那么我們就一起迎接這場偉大的雪域生存戰(zhàn)吧!

    天壇下呼應(yīng)聲連連,都誓死要保衛(wèi)自己的家園。


    回到圣殿,父親愁容未展。

    迂奇拖著尚未好的身體來拜見。

    王,外邊強大的勢力運用法力將雪域的天空隔離了,我的法力不能透過他們的封界。當我在進行占卦的時候,一位法力高強的人運用法力阻撓我,最終我就……

    顯然,迂奇在這次斗法中徹底失敗。

    父親揮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講。

    離你師傅預測的時間還有多久?父親問。

    就在今晚!迂奇冷冷地說。

    父親看看天,風雪像迷茫了視野。

    這是一場罕見的大雪。以前雪域雖然整天下雪,但是從沒有像今年這么大,雪花沒有今年這么大朵。

    父親將身后的劍取下,掛在腰間。

    正在這時,翟情飛奔進來,她身后跟著幾個師兄。

    她的容顏沒有變,但是瘦了很多。寬大的法師服裝將她纖細的身體遮掩住了,感覺不出有女人的韻味。這難道就是我以前喜歡的女人嗎?

    她往我看了看,眼中帶有淚水。

    報告大王,我們發(fā)現(xiàn)雪域的圭谷防線被沖破,死亡幾十個精靈。

    父親的是身體一顫,神情大變。他喃喃地說,怎么會有這么快?不可能!

    父親馭風狂奔圭谷,只看見十幾個精靈正圍著幾個黑衣人,他們都穿著黑色寬大的衣服,只露出雙眼,嚴實得看不到他們的長相。

    我都覺得很奇怪,反正都沒有人認識他們,為什么要這么神秘?難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法力激蕩的力量遠遠就能感覺得到。天空中彌漫著詭異的色彩,將夜色照亮了。

    翟情帶著幾個師兄加入戰(zhàn)團,可是還是拿不下那些人。

    父親越看越吃驚。雙手緊緊地抓住劍,好似準備隨時出手。

    我拔出箭,朝著一個穿黑衣服的人射去。箭束發(fā)出尖銳的聲音,帶著黑色的氣團,“噗”地穿過一個人的身體。那人驚訝地望著我。倒下了。

    又有幾個精靈倒下了。他們的靈魂在空中纏繞,發(fā)出妖艷的光芒。

    翟情尖叫一聲,原來有師兄倒下了,身體迅速地化成紛紛的冰晶隨風散去。我的心被緊緊地拽住。

    王,正面受到強大的攻擊,死傷慘重;城堡側(cè)面也有敵人攻入,正在城堡下進行屠殺。王,快回城堡,城堡已經(jīng)受到攻擊了!迂奇絕望地對父親說。

    父親憤怒地拔出劍,凌空長擊,一道金色的光芒拖著長長的尾巴,將兩位黑衣凌空劈碎。血衣紛紛落下,激起了我的好戰(zhàn)心,又拔箭射倒了一個敵人。

    精靈看到我和父親的來臨,精神為之一振,加大了攻擊。頓時局面扭轉(zhuǎn),黑衣人只有拼命地防守。

    夜已降臨,父親抬頭看看天,神色越來越嚴肅。他揮劍,身體旋轉(zhuǎn)成一陣颶風,金色的風浪涌入戰(zhàn)場,只聽見幾聲尖叫,剩下的那幾個黑衣全倒下了。

    父親威嚴地對大家說說,大家快回城!

    翟情看著身邊僅有的三個師兄,悲情涌現(xiàn)。一掠長發(fā),回頭看看我,堅毅地往回走。


    這是我見過的最盛大的一場法術(shù)戰(zhàn)斗。

    雪域的法師和精靈都加入了戰(zhàn)團,對方也是清一色的黑色法師,像幽靈一樣在黑夜中涌現(xiàn)。雙方在城堡空闊的平地展開了生死決斗,各種法器施放出七色的光芒,在那里飛躍、纏繞、翻騰,發(fā)出嘶嘶的聲音。不時地有法師倒下,發(fā)出凄厲的叫聲,擊碎了雪域的寧靜,連雪山上的鵬鳥都驚飛而已,發(fā)出絕望的鳴叫。

    我看見父親站在城堡的最高處,雙眼望著戰(zhàn)場,顯得那樣平靜,好似這長生死戰(zhàn)爭與他無關(guān)。

    迂奇站在父親身邊,不時地指揮身邊的精靈加入戰(zhàn)場??上磉叺姆◣熀途`越來越少。

    那些我曾經(jīng)熟悉的身影,那些曾經(jīng)膜拜在我腳下的臣民,都在我眼前慢慢消失了,我再也見不到了。

    戰(zhàn)場中法術(shù)越來越弱,雙方都沒剩幾個人了。翟情還在和一個黑衣人苦苦爭斗,最后力竭,驚著一聲受傷了。迂奇憤怒起飛身而下,手中的法杖發(fā)出雪白的光芒,將戰(zhàn)場又照亮了。映著父親堅毅的臉龐。

    我說,父親,戰(zhàn)斗就要結(jié)束了,雖然犧牲很大,但是到底還是保住了雪域……

    不!他說,孩子,這是最平靜的時刻,在這后面蘊存著更大的危險。敵人最厲害的人還沒有出現(xiàn),那是父親最可怕的對手。父親,那么就讓我代替你去參加戰(zhàn)斗吧!你不是說我和你法力已經(jīng)差不多了嗎?何況我也是雪域的人,我有責任和義務(wù)去參加戰(zhàn)斗!

    孩子,父親摸著我的頭,微笑著對我說,這是一場災難,沒有人能逃避,除了你!孩子,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學會忍耐和等待,那樣你才能成為雪域最偉大的王,也只有這樣,你才能將雪域重建……

    黑夜已經(jīng)籠罩著雪域,沒有任何生命氣息。風雪從谷口吹出來,涼涼的。漫飛的雪花落滿了我仰望的雙眼。感覺好悲壯!

    黑衣人終于停止了攻擊。迂奇將翟情抱上城堡,她的衣服已經(jīng)被敵人的法術(shù)燒破了好幾處,露出黑焦的傷口,散發(fā)出臭味。她痛苦地緊閉照雙眼,短促地呼吸著。像是睡著了。

    王,迂奇憂傷地說,我們最后一個法師都倒下了。他半跪著,托著翟情纖細的身體,呈在父親的身前。王,這是我們的最后一個法師,她已經(jīng)不行了,請你為她進行雪域最濃重的“玉渡”……

    “玉渡”!我驚訝地看著依然矗立的父親。

    “玉渡”是雪域的一種最高尚的死亡方式,讓玉渡者沒有半點痛苦,能優(yōu)先進入下一輪輪回。

    父親抬頭望望天,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左掌緩緩地按在翟情的頭上……

    父親,難道這是最好的方法,不能再救了嗎?我拉住父親的手。

    我看見父親堅毅的眼中啜著淚花。他點點頭,就看見金光將翟情包圍,一束美麗的光芒破空而逝。我知道那是翟情的靈魂躍遷的軌跡。她的軀體慢慢地變成冰晶、隨裂,隨風而去。我曾經(jīng)喜歡的女孩子就這樣走了。其實我想告訴她,我真的喜歡她。

    謝謝王!迂奇親吻著父親的手,聲音有些嘶啞。

    雖然生死只是一個輪回,但誰都會珍惜生命。


    這時,從黑暗中涌現(xiàn)出幾個黑影。中間那個顯然是頭領(lǐng),老遠就看得見他嚴重發(fā)出的精光。這就是父親最強的對手。

    我拔出箭,拉滿弓,將法力凝聚在箭頭,“嗖”的一聲射向一個黑衣。黑衣人顯然感覺到威脅,揮動著法器構(gòu)筑起一道防護障??上恢滥鞘俏倚逕捄芫玫摹捌粕洹?,基本沒有幾個人能防住。就聽見一聲慘叫,想必沒有救了。

    迂奇,快帶王子回靈弓大殿,在那里等消息!……

    這是父親最后一次命令。他拔出劍,運用起法力,長劍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芒。

    迂奇抱起我飄下城堡,往靈弓大殿飛奔??占诺膶m殿中散發(fā)出蕭殺之氣,瞬即涌向我。

    難道有人已經(jīng)偷摸進靈弓大殿了嗎?我緊抓住弓。但是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yīng)。

    我偉大的王子,你就一個人呆在這里吧!王的力量太單薄,我必須去幫助他。

    迂奇的身影像風一樣消失在長長的階梯上,我望著那逝去的身影,內(nèi)心若有所失。難道我就這樣看著我心愛的人從我的世界消失嗎?不,我必須去奮斗。

    突然長長的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我抓住弓就奔向大門。迂奇的身影也同時到達。

    他急促地說,我偉大的王子,敵人的攻勢太強了,都快要攻到了。雪域完了,王都窮于應(yīng)付,你快逃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唆地越過迂奇,向城堡上奔跑,全然不平顧迂奇的呼叫。

    父親漂浮在空中,就像一尊佛像。他手中的劍散發(fā)出妖艷的光芒。對面有三個黑衣人成品字形浮在空中,用的也是長劍,散發(fā)出冷艷的光。這是斗法的關(guān)鍵時刻,他們都緊閉著雙眼,口中念著咒語。法力在不斷膨脹,明顯能感覺到逼人的氣息在翻滾。

    我掏出箭,凝聚法力朝一個企圖偷襲父親的黑衣人射過去。那人慌張地應(yīng)付箭,結(jié)果被法術(shù)掃中,發(fā)出凄慘的叫聲,加深了雪域的恐怖氣氛。

    黑暗中又涌出來四個黑衣人。我剛彎上弓,就看見迂奇像流星一樣撲過去。

    激烈的惡奪又開始了。迂奇挑上了兩個黑衣人,另外兩個則站在戰(zhàn)圈外,提防我。

    我刷地射出兩箭,帶著呼嘯聲分別向兩個黑衣人奔去。他們迅速連成一體,同時出掌,將我的弓逼在身前,不能再前進半分。我舞弓飛下,連拉三次箭弦,破空射出灼人的法力,箭又往前逼進了兩分。

    我正想追擊,突然空中傳來了“砰”的一聲響,巨大的法力激蕩,將我掀起,飄離了戰(zhàn)圈。我連忙挫身一頓,穩(wěn)住重心,折身飛上城堡。父親正跌在城堡上,滿身都是血。

    父親!我呼喊著飛撲去。

    王!迂奇這時也飛身上來。

    快帶王子走!這里我還能應(yīng)付。父親堅強地站起來。

    城下的黑衣人又迅速集合,總共有十幾個,向城堡走來。

    不!還是你帶王子走,我這就去。迂奇的法杖散發(fā)出刺眼的白光,那是滿心的悲憤。天地開始更換了顏色,陰云滾滾而來。

    王,我先走了!城堡下傳來迂奇凄厲的嘶叫,隨著砰的一聲,聲音啞然而止。風雪呼嘯著,掩蓋了所有的聲音。

    父親淚流滿面,顫抖地拉著我往回走。喃喃地說,其實他不必要用“天祭”來跟敵人同歸于盡。我們誰又能逃避得了將來的災難呢?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天祭!我才明白迂奇遇到了比自己法術(shù)高的人,只得引用天敵間的能量,以自己的軀體為引子,和敵人同歸于盡……

    快走,敵人已經(jīng)來了!父親領(lǐng)著我隱入風雪中。我們在雪地上奔跑,不敢運用法術(shù),怕敵人能感應(yīng)到我們逃跑的路線。

    但還是不能逃離,我們前面已經(jīng)站了好幾個黑衣人。

    父親往前一站,將我掩在身后。可是我還是感覺到父親的手在顫抖。

    敵人先發(fā)制人,發(fā)動了攻擊。四個黑衣人一起揮舞著法器飛奔過來,聲勢嚇人。父親依然站著,沒有動,但是手中的劍越來越亮。

    “迎風舞”!父親暴吼一聲,拉著我迎上去。

    只覺得法力激蕩刺痛了我的臉頰。當我欣喜父親沖破阻擊的時候,我看見父親高大的身軀慢慢倒下去。

    那時父親就倒在我的面前,滿身是血。他顫抖的手撫摩著我幼嫩的臉龐。我看到他的血將身邊的雪地染紅,像一朵盛開的、絕望的雪域奇花。

    他說,孩子,快走!回到雪域洞窟,到那里推開第十副冰棺,然后在那里等待,直至雪域第一批精靈孵化……

    不要悲傷!孩子。你必須堅強。現(xiàn)在雪域就剩下你一個人了,你肩負起雪域?qū)淼墓鈴秃头睒s使命,你必須做一個雪域偉大而堅強的王,將雪域從敵人手中奪回來,恢復以前那種安寧的景象……

    父親就這樣走了。他的身體漸漸冰涼,慢慢失去色彩,最后變成一塊透明的冰晶,隨著一聲碎裂聲,片片破碎,像我的心一樣。

    我毅然站起,擦干眼淚。拉滿弓,向往這邊急射過來的幾條黑影放了幾箭,然后加速狂奔。我腦中全是父親臨死前跟我講的話,我必須逃到洞窟,打開第十副冰棺……我要完成父親的遺言。

    風雪在我的耳邊呼嘯,我在雪朵之上飛馳。

    終于看到了洞窟,我全力猛撲而入。

    就像回到了母親的懷里,憂傷、委屈和悲痛才涌上來,就“哇”的一聲哭了。

    這是我第一次哭泣。那年我兩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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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闖飄

    一篇構(gòu)思很好的奇幻小說
    一位有寫作潛力與實力的文才。
    希望成為武岡原創(chuàng)文學的后起之秀,有實力成為咱武岡文學道路上的后盾力量!
    請各位支持這位馬上即將畢業(yè)離校的學生!

    1817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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