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七月底的一天，我小弟打來電話：“姐，我辭工回去建房子，你要借我四萬塊?！?“四萬塊？你把我賣了算了?！?雙方沉默了一下，我弟可能是不好意再說什么，心里只在想他的如意算盤可能落空了。我接著說:“你打工我也是打工，我哪來那么多錢啊。我上有老下有小，開支那么大，我?guī)筒涣四悖阕约嚎粗k吧。自己沒有一定的積蓄你就先別修?！?“唉，家里實在是住不下了，老婆帶著女兒在家我不放心，再加之老媽這輩子的愿望就是修房子，老媽身體又不好，也許修了房子老爸對家人會好些。”小弟心事重重地訴說著。 在他的訴說下，想想家里人過的日子，我說：“我最多借兩萬給你，多的一分都沒有，你自己看著辦吧?！?/p>
08年八月初，小弟拎著行禮來到我的住處，“姐，我辭工了，買了明天下午回武岡的車票！” 此時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不過可以理解，老婆懷小孩到小孩快一歲了，這個做老爸的還沒怎么與他們呆在一起過。過年回去也是匆匆忙忙的。這里順便說一下，他老婆生小孩離預(yù)產(chǎn)期還有半個月的樣子，他就請了一個月假回去。我跟他說過不要那么早回去，他說想回去看看老婆懷了小孩的樣子是什么樣的，再說離預(yù)產(chǎn)期也很快了，且請假剛好一個，跨月請假扣錢比較多，請一個月，廠方怎么扣都是一個月工資。結(jié)果，不出我所料，一個月的假期到了，BB還在他娘肚里不肯出來。沒辦法，只好乖乖回來上班。半個月后女兒才出生(生理不調(diào)的女人的預(yù)產(chǎn)期一般是不準的)。 晚上我們坐在一起談關(guān)于修房子的事情，我說自己不要做得那么累，把房子承包出去，要不然房子修好了，老媽累跨沒了。當時小弟也答應(yīng)了我，但真正回去操作起來的時候卻不是這樣的。
話說申批修建地。 早在幾年前家里人就在說修房子。修房子，一直唱到去年才正式啟動。 早在2005年，我就給了三千塊給他們?nèi)ヅ戏孔优赃叺目盏兀ㄎ艺f修房子是好事，我來帶頭，這錢不用你們還)。 但直到我弟回去前這事還沒搞定，只聽說在小弟回去前老爸給了村長幾百塊錢，鄉(xiāng)政府的人還沒來看過。
小弟一回去就著手批地，同時與老爸老媽商量怎么修。 兩老人都說自己請師傅來修不要包出去，說兩老幫著做會省點錢。小弟一個人在家，見老爸老媽這樣說，也就同意請師傅來修，給工錢自己待飯。老爸還答應(yīng)會幫忙做的。但兩天后事情就變了，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
家里有師傅及一親戚在幫忙做，買回來整條的煙就放在放碗的一個碗柜上面，小弟還跟老爸說了要抽煙就自己拿。 晚上，師傅們吃完飯都回去了，小弟在外面準備第二天的工作，老媽在后面廚房收拾家事及喂豬什么的。老爸坐在一旁抽煙開始數(shù)落： 我還不如別人，我也在幫忙做事，連煙都不給，我?guī)退隽耸率且愎ゅX的！有事沒事他就騎在老媽頭上這是他一貫的伎倆。老媽說老幺不是說了煙在碗柜里自己拿嗎，非要他遞到你手上，有什么不滿就直接跟老幺說就是了，建房子我們兩老什么都沒有給他呀！
老爸聽后很氣憤，閃著火光的眼睛狠狠地瞪了老媽一眼。不過后來老媽還是把這事跟我小弟說了，以后給師傅們煙的同時也遞一包煙給父親。 說實話，盡管經(jīng)濟拮據(jù)，我們只有順著他的。但我們經(jīng)常在外面，說順字只能是表面上的，很多折磨的事情是老媽子一個人擔著。第三天，老爸就一個勁地遞煙給師傅們抽，不停地吹牛什么的，吃飯一個勁地勸酒，一頓飯吃兩個多鐘。冬天的時間，白天能有幾個小時，做工都是計時的，小弟看到這些也沒什么，每天都是他先吃完飯，就去攪石灰及做其它準備工作，等什么工作都準備好了，他們還在吃。老爸還說吃了再說，先別管那些事。
小弟忍了幾天，實在是受不了了。一天晚上，就跟他私下里說勸酒不要那么蠻，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喝醉了不好，也不要在那里吹，吹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聽……“只做不吃是不是？我自然有分寸！說什么說，我做條卵……”第二天早上他就去放牛了?；貋沓酝觑?，就躺在床上睡覺。中午吃飯一家人都叫都不起來，孫子去叫他也不理，后來師傅們?nèi)ソ幸策€是不起來。真拿他沒辦法，只能由他去，想起來就起來，事情還得繼續(xù)做，熱飯菜在鍋里。 第三天睡夠了，老爸又開始幫忙做些事，但還是堅持他的作風，還當著師傅們的面對我小弟說：“養(yǎng)你們這么大，我從來沒問你們要過什么，沒提任何要求，你們有什么資格說這這那的！”
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第一層就相當于是地下室的味道，在此基礎(chǔ)上再建兩層，所以費用就遠遠超支了。修到中途錢就沒了。在這里我要說一下錢的問題，我小弟回去的時候他自已的錢不到一萬塊錢，他的想法是： 姐借我兩萬，老婆的姐妹借兩萬，大哥把欠他的錢還上，修個架子，不裝修先住著。 現(xiàn)在錢沒了，工都停了，小弟就跟老爸商量著看能不能幫忙去借點錢來。他說我到那里去借，借不到。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管。小弟急得不行，整天打電話給我，我也只能說沒錢我?guī)筒簧?，另外想辦法吧。 我嘴上是這么說的，但心里想到小弟本來就很瘦，現(xiàn)在在家修房子很累，壓力又大，肯定是又黑又瘦。我心里隱隱作痛，其實我不是在逼他，我推辭是有我的目的: 一是教育我小弟以后懂得省錢掙錢，沒錢的滋味是什么樣的，應(yīng)該要嘗嘗；二是想通過小弟去要老爸為自家的事情操一回心。
我們?nèi)⒚贸鰜泶蚬ず?，沒人問他要錢了，老媽辛苦喂出來的豬還沒賣出，他就想好要把錢借給誰誰了，豬一賣，錢一到手，他就拿著去給人家了，從來沒想到自己家要做些什么。他覺得有點錢很了不起。還有件事讓我們也很煩的: 他幫我一個堂姐夫借貸款去做生意，到期沒還上，銀行的人收錢收到我家里來了，我們才知道。 現(xiàn)在家里修房子沒錢了，跟他沒一點關(guān)系，他一樣的天黑睡覺，跟沒事人一樣。還放出話跟老媽說，家里的木料也要算錢給他。我的天啦，這是我的家人我的父親嗎？！
沒辦法，在之前借給弟弟三萬的基礎(chǔ)上于6月7日又打一萬塊給他，借來的錢是用來建房子。小弟在家什么都是他開支，老爸沒拿出一分錢來幫過他。老爸知道我打錢給小弟后，可能是見小弟沒給他錢（老爸之前跟老媽說他做事要算工錢，用家里的木料也要給錢……），導火線終于于6月13日晚發(fā)生了上一文的一幕。
現(xiàn)在房子的支架是建好了，從去年到現(xiàn)在（因為有時下雨，有時得等師傅工，師傅們是同時接幾個工程的），老爸就是酒醉飯飽后去幫幫忙，其它什么都不管。我小弟太年輕，沒什么經(jīng)驗，老爸從不去管這些事，且說話做事只要他開心就好。比如說: 有一次是承包一個什么模板給別人做，行情都是多少錢一個平方，總數(shù)是960多塊，老爸說：“爽快點，就給一千。” 還有買個什么東西，他都是往上湊整數(shù)給人家開心。師傅不來或下雨的日子，他就是吃了睡了，睡了看電視，說他，他就說累了，不管那么多了……
修房子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我老媽本來就身體不好，現(xiàn)在就更加了，后背肩膀處是一邊高一邊低。但為了這個家，一直默默地承受著。家里的一天三餐，洗衣做飯，喂豬打狗，還要照顧我大弟三歲多點的小孩，我大弟與媳婦都在外在打工，沒什么錢的。小弟老婆帶他女孩，又懷了第二胎，現(xiàn)在去他娘家待產(chǎn)。 我老爸從沒幫忙做過家務(wù)，慢一點還要罵人摔東西……
唉，老爸，你要我們怎么來待你！ 我一個字描述你是“懶”，四個字描述你是“好吃懶做”！你還有一點良心嗎？你想過家人的處境與感受嗎？你何時才能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