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XX屠夫碰到活鬼的事就傳遍全村。屠夫第二天任然是神志不清,也說不清楚昨晚上是怎么碰到鬼的,總之出了活鬼的事是鐵定的。
我當(dāng)時就不相信有鬼,我說要是死個人有個鬼,那我們早就被鬼打死了。第二天天氣出奇的悶熱,沒有一絲風(fēng)。這樣的天氣晚上是最好麻泥鰍的,傍晚我就跟我一個表哥說好,今天晚上一定去麻泥鰍。
一是為了證明我們不怕鬼,二來還是七八塊錢一斤泥鰍的誘惑。石匠沒死之前整條壟有十多個麻魚的,石匠死的當(dāng)晚就沒有一個出來的。當(dāng)晚屠夫又闖到鬼,如果要去麻魚,父母肯定不準(zhǔn)的。所以天還沒黑,趁父母還沒收工我們就背起麻魚機到外面樹林里藏起來。
天一黑我們就出發(fā)了,開始還是有點怕,我們兩個總在一起,一塊田一塊的麻。過了一會兒也沒發(fā)現(xiàn)異常,就慢慢的走開了,表哥往下面壟里走,我往上面走。
到了九點多鐘時,就發(fā)覺山腳下有動靜了。開始只是一個山頭有,慢慢的其余的山腳下也有“噢..噢..喔..喔..”的叫聲,有時低有時高,有時遠(yuǎn)有時好像就在后面。這時心里就有點發(fā)麻了,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是自從聽到鬼叫后,田里的泥鰍多得出奇。于是想起老人家說過,晚上只要有鬼叫,泥鰍就會全部出來的。但是你不要怕也不要太貪心,把簍簍裝滿就走,一般不會有事的。
我抬頭看看表哥已走遠(yuǎn)四五百米了,也只有硬著頭皮麻著心思在麻?!班?.哦..喔..”鬼叫聲越來越近了,媽的,老子掏出“家伙”繞地一周撒了一泡尿,嘴里哼起《紅高粱》。那鬼叫聲才遠(yuǎn)了點,后來在一塊兩三分的水田里面,從這頭麻過去,再從那頭麻過來。就好像撿豆子一樣,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那些泥鰍是哪里來的。就半小時,麻了差不多半簍簍,我不敢再到那塊田里麻了。
這時抬起頭想看看表哥在哪里,忽然發(fā)現(xiàn)我與表哥的中間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麻魚的。他不是用麻魚機,提著以前的柴油燈戴著個斗笠,穿一身青衣服,不扎褲腳,也不挽袖子。
那時很少有人提柴油燈,偶爾有誰用老式鐵砸,砸一點泥鰍改善生活。當(dāng)時就沒有懷疑那就是鬼,只想慢慢的靠近去看看是誰,砸到多少泥鰍了。于是我就往下面一塊田走過去,我走過去一看,他又在另外一塊田里了。第二塊田里的泥鰍還是跟上面田里一樣多,麻了一下我又移到再下面一塊田。那個人又到了另外一塊田去了,如此幾次,他總是與我保持一兩百米的距離。
我走到他剛才那塊田里時,走了幾個來回竟然沒麻到一條泥鰍。再下去一塊還是沒有一條泥鰍,心想,這是那個?這么厲害用個砸砸也砸得這么干凈。干脆就直接走過去看看是誰,我一邊走一邊喊,你是哪個?今天晚上搞到好多了?他一聲不吭一直往前面移。
這時表哥已經(jīng)麻到山那邊去了,看不到他的燈光。空蕩蕩的一條壟就看到我和他,我也一直走過去,就不相信追不到你。追了三四百米確實追不到,這時我才感覺不對勁,怎么我在水田里走有水聲,他就在前面不遠(yuǎn),為什么聽不到水聲呢?我們以前也用過柴油燈,那燈火是黃紅色的,還有火焰的。他提的燈怎么是淡藍色的,沒有一點火焰,他走過的地方水還是清的。
壞了,麼不是鬼?全身打了個尿顫顫,也不敢追上去了。就慢慢的往回麻,過一下看他,也跟我回來了。我走快一點,他也快一點,我停下來,他就在那里不動。
慘了,這肯定是個鬼了。這時心里就不是一般的怕了,一下子出了一身虛汗,想跑,但是前面吊了七八斤泥鰍,后面背起幾十斤的麻魚機。雙腳也不聽使喚,沒走兩步就回頭看一下,他就在后面不遠(yuǎn)處。
心里幾乎到了絕望的時候,后悔不該出來,今天晚上肯定要被鬼打死了。那時確實想哭,但是不敢,以前聽老人家說闖到鬼,不能怕,不能跑,不能哭。你只要被鬼知道你怕他,他就會過來尋到你,附在你身上。
再回頭看,他越來越近了。朦朦朧朧的聽到后面還有“嘿...嘿...”的笑聲。
我突然想起了,跟父母親走夜路時教我的絕招,還有師傅爺爺曾經(jīng)教我的“陽教”。用左手把眉心上面的擦發(fā)往頭頂掃三下,嘴里念念有詞;“眉上三把火,只有鬼怕我,頭頂有如來,兇神惡煞麼過來.........”把右手的大拇指窩在手心現(xiàn)一點點指頭往后面甩,這大拇指就好比一枝暗箭,會不停的謝向后面跟著的鬼。也不要回頭看,不能急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把這些法術(shù)使出后,聽不到后面“嘿嘿..”的笑聲了。我越走越快,還有幾百米快到院子前面了,從院子里傳來幾聲狗吠。
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三聲“啪、啪、啪”聲音,好像是什么東西掉到水里的響聲,又好像是拍手板發(fā)出來的聲音。接著院子里的狗都跑出來對著石匠搭棚的方向狂吠不止。
那些“喔..哦..噢..”的聲音也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