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燈火闌珊的時候,我回到了成都。
寬闊的大道、摩天的大廈、井然有序的車流,讓我忍不住高呼:“我回來了,親愛的成都!”高呼之余,看到這一切的好,我心中竟產(chǎn)生了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感覺。一個月時空的差距,讓我感覺如此遙遠。
想想我那親愛的家鄉(xiāng),狹窄的街道和灰塵仆仆的模樣,在人潮擁擠的喧鬧和聒噪聲中,漸漸的壓縮、變形,成一團令人心痛的傷疤。
我嘗試著想要揭開,卻害怕看到令人發(fā)指的鮮血和傷痛。或許,我該靜靜等待,尋找恰當?shù)臅r機,找出希望,剔除傷痛……
長時間不曾上網(wǎng),這期間,便有一大段空白的歲月。
展開隨身攜帶的空白紙片,上面零星記錄著每日的行程。雖已回到了成都,還是讓我簡略記敘一下,以補充這段長長的空白。
2月8號
這一天,對于我的村莊渡頭來說,是一個祥和而歡快的日子。
晚上,鳥人們帶著大屏幕彩電、DVD機等,來到了渡頭,準備在我的村莊,舉行《租個女友回家好過年》的首映儀式。
爸媽也做好了飯菜,替我好好招待了這群擁有夢想的鳥人們。
晚上八點,四五十位武岡論壇的網(wǎng)友聞訊而來,歡聚渡頭村,將平日里靜謐的村莊,烘托得熱鬧非凡。
首映式的場地非常簡陋,也就是利用了我家門前的那片空地,擺了好些椅凳。網(wǎng)友們將就坐下,頭頂著星光,開始了我們的首映儀式。村莊的男女老少,也聞風而來,將這片小小的空地,圍得水泄不通?!@樣的場景,很有年少時看露天電影的味道。
鳥人代表講話后,開始播放視頻。
播放的第一輯,便是《渡頭——古橋神韻》。我的散文,鄒文娟的朗誦和鳥人們的攝影和制作,將這個古老的村莊這座古老的石橋和那個古老的故事,演繹得生動而神趣。
這個視頻,是我百看不厭的一個。而村莊的人們,看到本以為平凡無奇的渡頭在視頻中顯得那么古樸、清秀,他們的心,或許也是激動的吧。我看到他們笑容綻放,每一朵笑容,都寫意著欣喜、驕傲、以及與大地親近的愛。
《情系威溪水》是美的。文娟的朗誦最是讓我稱贊。本以為平淡無奇的文字,在她的朗誦之下,也變得生動美麗起來了。
《租個女友回家好過年》,讓人們笑聲不斷。第一次的嘗試,達到這樣的效果,已屬不錯。拍攝中的歡笑和苦處,鳥人們自然明白。
當然,需要改進的地方還有太多,總體來評價,我是不太滿意的。如果在其中再加入一些豐富的情節(jié),以詮釋男女主角相愛的過程,并加入一些家鄉(xiāng)的年味,那么,將會彌補某些缺憾。
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首映式在歡笑聲中結(jié)束。兩輛面包車送了一撥又一撥,夜空之下,渡頭村又回歸了她的寧靜。
在這個寧靜的夜,我的羅,也已經(jīng)由成都回到了武岡,回到了他的家。
9號
一大早,羅來到我家。
我們臨時作出了決定,在這個情人節(jié),結(jié)婚請客。不為別的,只為兩家的父母親人,能有機會見個面,互相認識認識。而婚禮的過程,也便一切從簡。
這天下午,便去武岡城里,訂下了酒席。
10號
去了羅家??吹搅怂艿艿膭倽M月沒多久的兒子,以及他姐姐才出生不久的女兒。
新生兒的眼睛總是那么澄澈漂亮。趕上了好的時光,是他們的福分。愿可愛的維維和雅芩,能快樂健康的成長!
11號
農(nóng)歷12月24日,過小年。羅的家鄉(xiāng)不興這個,便回了我家。
午餐吃的血漿鴨,那美味,自不必說。晚上,一家人包餃子吃。當然,我們所謂的餃子,其實是餛燉。
12號
我和羅請鳥人們吃飯。
鳥人們帶我們?nèi)チ艘粋€叫“浪石文化村”的飯店?!袄耸?,是武岡市雙牌鄉(xiāng)的一個村名,不用說,這家飯店的老板,就是浪石人。
這是一個極具特色的飯店,飯店的屋頂,像茅草所蓋,遠遠看去,在一眾漂亮的小樓房之中,顯得格外醒目。
走入飯店,便被濃濃的鄉(xiāng)村氣息所包圍,店中的每個包房,所取的名字,都是浪石村中的小地名。走進去,抬頭看到天花板,是用竹篾的席子鋪就,土黃的小方格,很有泥土的味道。而白色的墻面上,則懸掛著幾幅攝影作品,這些作品,也是在浪石村中攝得,表現(xiàn)了孩童的天真無邪、歷史的古老滄桑、田園的風光無限。
這里的飯菜,也有農(nóng)家的風味。雖然算不上太美味,但是置身于此處,就如置身于鄉(xiāng)野之中,品味著歷史的沉淀,品味著鄉(xiāng)間文化的雅致,心胸也開闊了起來。
開闊了的心胸,和友人相逢,那種快樂的勁頭,自然不必細說。總之,靈感和激情的碰撞,對于這群自由飛翔的鳥人們來說,是歡暢無比的。
13號
妹妹從深圳趕回來了。
14號
結(jié)婚。在“湘里人家”擺了十七桌。我家周圍四五十戶人家,都來做了人情。親朋好友濟濟一堂,很是熱鬧。
這是一個幸福的日子。
雖然沒有繁復的過程,沒有婚紗紅地毯和鉆戒,但我們相信,我們會擁有美好的未來。
酒席完畢,我跟著羅,去了他家。從此以后,角色將要轉(zhuǎn)變了。
15號
應(yīng)媽媽的要求,回家——或許,該稱為“回娘家”。
在村莊中,熟悉的人們,遇到我便說“來了呀?”,不再是“回來了呀?”,少了一個“回”字,竟將我推遠了千萬里。這樣的感覺,讓我有一絲傷感。
憑什么,女子結(jié)婚,就要離開生她養(yǎng)她的故鄉(xiāng),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適應(yīng)生活?而我,是如此熱愛這方水土!
16號-20號
在羅家過年。平淡,祥和。
大年初一,我們走山路,去他的舅舅家拜年。天下過雨,山路濕滑,我卻穿著高跟長靴,在狹窄陡峭的山路中小心翼翼的行走。
我從來不曾見過如此難行的道路,只好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前移,走完了滑溜的青石板,又行走在坑坑洼洼的泥濘的土路上,鞋底沾了厚厚的一攤黃泥,大大增加了鞋子的重量,每抬腳一次,都顯得艱難。難于上青天的蜀道,大概就是這番模樣吧!
21號
大年初四。
在羅家吃過早飯,就趕回我的家,而后,又去武岡最漂亮的酒店——鑫源酒店,參加武岡論壇的年度聚會。
聚會中,見到了許多傳說中的人物。
22、23號
去親戚家拜年。
這樣的拜年,倒猶如一場場郊游。陽光燦爛,桃花兒也應(yīng)時而開,柳樹也生長出淡黃嫩綠的絨球,菜地的油菜花一片金黃燦爛,資江水或急或緩的流走,村莊的人們沉浸在過年的熱鬧氣氛中,孩子們在陽光底下嬉戲。
春天,就這樣悄然來到。
24號
大雨。秦來了我家。我們是初中同學,初中畢業(yè)后,我們一直不曾相見,到如今,已將近十年光陰。雨中,她下了公交車,向我奔來,我們張開手臂,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們牽手,走到我家。
我們彼此凝視,想知道這十年的光陰,給我們帶來了怎樣的改變。我看到了,時光是霜劍,也是營養(yǎng)劑。十年后的她,不再是當初那個短發(fā)的利落的假小子,而長成為一位披著長發(fā),笑容嫵媚的靚麗少女。
她變得愈加開朗、成熟,言談笑語中,滿是明媚的氣息,陽光般的女子,是我喜歡的那種。
十年前,她是我的秦始皇,我是她的妃子。今天,我們牽手重逢。歲月匆匆流走,帶走了童真的歲月,帶來了愈加成熟的心智。
吃過午飯,我們幾個陪媽媽打了幾圈麻將。而后又接到初中同學周的電話,于是我們又出門,奔往武岡市區(qū)。
在人民醫(yī)院的一間套房中,見到了湖南醫(yī)科大學畢業(yè)后留在武岡工作的曹,見到了如今在武岡師范教書的李,以及在長沙工作的周,又見到了班上第一帥哥何。
其中好些人,已然多年未曾相見,他們還是當初的模樣,要說變化,就是有了一份成熟和篤定,有了男子漢的氣概。他們大多留在了武岡,為家鄉(xiāng)的發(fā)展貢獻著他們的力量。
25號
早上7點40的汽車,開往長沙。而秦、周,也在這一天返回長沙,他們的車,比我們早了一個小時。到達長沙時,已經(jīng)近中午1點。秦和周,正在那里等待我們的到來。
我們在一家老鄉(xiāng)開的飯店吃飯,聊天。而我們的回成都的飛機,為晚上7點50。
中間還有幾小時空白的時間,想去長沙市區(qū)玩玩,卻因行禮太重,于是只好等待。
去了機場,看書,來捱過這難捱的時光。
飛機晚點一小時。
晚上10:40,夜色斕珊中,飛機降臨在成都雙流國際機場。
一個月的長假,畫上了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