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月,在金風(fēng)颯爽中緩緩走來,明媚,溫和。雁幫主又早早下達(dá)了這個月主題——九月,熟透了….,幫里的才男俊女蜂擁而至,那是一群文曲星轉(zhuǎn)世的瘋狂才俊呀!寫文作詩,比俺隨口說話還快,一提筆,一篇篇深情款款或幽默詼諧的精美散文,如鮮花般開遍雁幫每個角落,看得俺眼花繚亂,羨慕嫉妒,外加恨自己笨呀!雁幫主趁著興兒,QQ里催促著,快交作業(yè)!俺,兩點(diǎn)一線打工妹,目所能及之處,草木搖曳著,依舊濃綠,艷陽高掛著,依舊燦爛,唯獨(dú)木見哪棵樹結(jié)個果兒,別說熟透了,連生的都沒有。心那個急呀!俺這心,比女人生不出孩子還要急!女人生娃肚里有貨,俺這笨女人肚里沒墨水沒靈感,咋交作業(yè)呀!可不交作業(yè)又怕被趕出雁幫,再也見不到才俊們的美文啦!俺流連在才女蕭蕭落葉的空間里,趁著木被趕走前,貪戀下她的美文,她那熟透的柿子兒,不知不覺,沉沉睡去,或許,在夢中,俺能爬上那棵高大的柿子樹,偷吃那垂涎欲滴的“紅燈籠’___序言
時光倒流了十多年,俺又回到剛結(jié)婚時的清苦歲月里,我們夫妻,兩手空空,走出那閉塞貧窮的大山,在武岡城里謀生。住的是昏暗狹小的租屋,喝的是淡淡的粗茶,吃的簡單的飯菜。水果,對我那清貧的家來說,有點(diǎn)奢侈,有點(diǎn)稀缺。大山深處,老家,倒是果樹眾多,春,有紅彤彤的桃李,夏,有瑪瑙般的葡萄,秋,有香甜可口的軟子(牛奶柿)??墒?,老家遙遙,遠(yuǎn)在百里之外,我們時常憑著記憶,叨念著家鄉(xiāng)快成熟的水果。水果成熟時,大爺(我們對老公父親的稱呼)總是一根扁擔(dān),兩個編織袋子,晃悠晃悠的,挑著水果,一次次往返城鄉(xiāng),一次次給我們挑來熟透了的水果。挑來了滿滿親情,也挑來了濃濃父愛。
九月,到軟子豐收的季節(jié),去世多年的大爺,亦如生前般模樣,深陷進(jìn)去的眼眶里,嵌著一對黃黑無神的大眼,清瘦黝黑的臉上,冒出密密的汗珠兒,穿一件黑衣小褂,肩挑一擔(dān)尼龍化肥袋子,微笑著進(jìn)屋而來,我趕忙接過大爺肩上的擔(dān)子,放下。打開袋子,一陣清香迎面撲來。軟子,露出紅嘟嘟,脹鼓鼓的菱形臉蛋,細(xì)皮嫩滑的肌膚,一看就是柿子的孿生姐妹。散落在地上,如山堆,似大丘,像父親的愛堆砌在那兒,像父親的情凝結(jié)在那兒。軟子有生的,也有熟的,吃過軟子的人都知道,生的軟子淡黃色,硬硬的,澀澀的,咬一口,便澀得你張不開嘴兒,得放段時間,熟了,才能吃。熟透了的軟子紅紅的,軟軟的,輕輕剝?nèi)ニ堃话惚〉耐庖?,果汁便一碰即流,吸進(jìn)嘴里,滿嘴甜蜜,口齒流香。
大爺熱氣沖沖地站著,不喝茶,也不肯坐下,只用那只粗糙如老松樹皮得手,接過我遞來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歉意笑著:“軟子又豐收了,家里,那棵大樹摘了兩百多斤軟子呢!只是山路太遠(yuǎn),才給你們帶來了幾十斤軟子,要是大爺身體好些,會多帶些來的。”水果挑得累,吃不飽,出門走十來里山路,才有公汽可坐,您老人家拖著病體,挑來了這么一大堆兒,我們后輩已經(jīng)感激不盡的。我忙安慰著:“大爺,這么一大堆的軟子,虧你也能挑出山來,要是我回家了的話,就是想要,也挑不回呢!”大爺笑著;“東寶喜歡吃軟子的,家里還有好多,吃完了給我電話,再送上城里來,我得走了,家里還忙著要放牛呢!”“大爺!再忙也得吃了飯才走呀!”大爺如沒聽到般,抬腳就走,我使勁去拉他,拉不著,喊他,沒理,眼睜睜看著大爺慢慢消失而去。
我喚著,喊著,醒了,才知道,剛才,美夢而已,一串淚花,順著臉頰,悄然滑落。人世間有太多的錯過與遺憾,大爺走了,亦如十年前,悄然而去,給我們留下一段如夢如幻的空白,留下了永久的遺憾與自責(zé)。大爺走了,再沒人,給我們送軟子,也再沒吃過,家鄉(xiāng)那甜蜜的軟子了。
走過寂寥,走過繁華,走入中年,對軟子的懷念之情,也隨著歲月的沉淀,滲入骨髓,更像一份無法遺忘的親情,有依依水脈相連。又到軟子熟透時,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我,只能在夢里,品嘗家鄉(xiāng)的軟子,在夢里,相會遠(yuǎn)去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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