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鄉(xiāng),安好?
(紫氣東來)
我的家鄉(xiāng)文坪,一個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曾經(jīng)富得流油的地方,而今,三十多年過去,現(xiàn)在的她是否風采依然?借“家園”征文平臺,請隨著一個游子的是視角,帶你觸摸一下歲月留給她的容顏。
一、曾經(jīng)是“看不夠的青山,飲不完的甘泉”
具體的說,我的家鄉(xiāng)在武岡文坪鎮(zhèn)羅家榜村,那里曾經(jīng)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在我家,遠觀四面環(huán)山,近看環(huán)的山是那種小山,山都不高,左側(cè)山上,一大片竹林郁郁蔥蔥,青翠欲滴,山腳下,泉水清冽甘甜。小山未連接處形成隴,向前延伸;屋后是梯田,層層疊疊延伸到另一個村莊,門前是一片平整的稻田,再往遠眺,國家級森林公園云山就高高地聳立在家的遠方。村口,一條縣級公路蜿蜒而來,繞村而過。家門前是一條小溪,一年四季緩緩地流淌,這是我們兒時的樂園。記得小時候,每到端午節(jié),我們飛快地吃完節(jié)日的血漿鴨,嘴還沒擦干凈,小伙伴們就不約而同地來到溪邊小壩上,開始了一年一度的“洗澡”首游,端午節(jié)沒過前,即使天氣很熱,我們也是不敢出游的,大人們說,沒過端午節(jié),“洗澡”是要打擺子的。因此,趁著端午漲大水,“洗澡”就成了我們的快樂源泉,游累了,在溪邊的石縫里,還可以抓螃蟹,撈魚蝦,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xù)到立秋為止。山上,也是我們游樂的好去處,騎著牛上山看牛,春天可以摘萢吃,初夏有滿山遍野的映山紅,秋天有數(shù)不清的野果子,冬天有打不完的野兔。1978年以前,家鄉(xiāng),還是一片沉睡的土地。
二、以為有“挖不完的煤炭,砍不盡的竹桿”
仿佛就一夜間,這片沉睡的土地赫然驚醒。先是東家在自己田里打下了一口煤井,接著是西家在自家自留地上掘出了煤,接著,煤井如雨后春筍般到處冐了出來。文坪沸騰了,武岡沸騰了,老祖宗留下的寶藏,仿佛給家鄉(xiāng)插上了騰飛的翅膀。遍地的烏金,無序的開采,讓這片肥沃的土地浸染了滿身的煤塵。煤最先從地表開始刨,接著挖頭層,挖二層,最多的時候挖到六七層,煤井也越挖越深,從最初的幾米到后來的幾十米幾百米不等,短短十來年時間,把地下挖得百孔千瘡,由于采煤設備落后,安全設施不全,安全事故層出不窮。地底下放炮的聲音更是震耳欲聾,直震得山體滑坡裂紋碗大,直震得梯田沉陷漏水難墾,直震得房屋吱吱作響心驚膽顫,直震得飲用水干涸枯竭斷源。小溪也從煤炭開采的那天起,就再也沒有清澈過,魚蝦被浸了硫磺的黑水悉數(shù)消滅,孩童也失去了最美的樂園。大約在1980年的某一天,我家左側(cè)山上的竹林也因為挖煤需要篩子翹片,一天間被全村村民砍伐殆盡變成了荒山,曾經(jīng)的青山綠水一下子變成了剃了光頭的老頭,給我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象。
三、如今是“留不住的城市,回不去的故鄉(xiāng)”
1992年,我離開了家鄉(xiāng)去到了湖北念大學。但是象我一樣的同齡人并不是每一個都如此的幸運,雖然他們有很多當了煤老板,開著卡車,奔馳在勤勞致富的大道上,但是更多的是辛辛苦苦地鉆在地底下,蜷曲著身子,流著黑黑的汗珠,挖著堅硬的煤層,掙著可能是用生命換來的票子,養(yǎng)育著父母妻兒。稍后幾年,因為煤炭資源枯竭,有些轉(zhuǎn)行跑起了運輸,更多的人隨著南下大軍進入了打工的行列,留守家園的,是日漸衰老的祖輩父輩。但是,不管千里萬里,遠在他鄉(xiāng),熱鬧的城市絢爛的霓虹留不住他們匆匆的腳步,家鄉(xiāng)依然是這些游子深深的牽掛,外面再好,最后還是要回到家鄉(xiāng),因為這里有他們的根,有父母,兄弟。而家鄉(xiāng),卻日漸變得貧瘠——山荒了,田干了,路塌了,屋裂了,水沒了,農(nóng)村人賴以生存的最原始的東西都沒有了,家鄉(xiāng),你還能回去嗎,你的未來在哪呢?
帶著深深的憂慮,帶著依依不舍的愛戀,我也念完大學到異地工作,從離開家鄉(xiāng)到現(xiàn)在轉(zhuǎn)眼二十三年過去了,我也已經(jīng)扎根在陌生的城市,娶妻生子,而我的家鄉(xiāng),那片生生不息的土地,還有我的兄弟姐妹,還有我念念不忘的父老鄉(xiāng)親!你們可好?
一切安好,便是晴天!
二0一五年五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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