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見到四季花,是剛來的那年冬天。進廠門,第一眼看到,四季花妖嬈盛開著,一種驚艷的美,明媚了我的眼眸??晌遥瑏聿患霸谒磉咇v足,匆忙而去,心里,卻對它產生了一種眷念之情。
中午下班回家,我問呆子:“廠花園前面那開紫紅色的是啥花?好漂亮!”。呆子告訴我,那叫四季花,碎花疊疊,紫紅妖妖,生命力強大,隨處生根,花開花落,四季不斷。我一聽,心里極致喜歡,纏著他給我挖一棵種陽臺上來。呆子說 :“等它們結籽了,我采些回來?!?nbsp;
天天盼盼呀!總算盼到花落結籽,我小心采集回家,種陽臺花盆里。
不出二個月,在我疏忽它的當兒,紫色小花,星星點點,怡然綻放,映入我的眼眸。昨日還未見花蕾,今日卻忽爾盛開,是否?它也懂我的心意,懂我對它誘惑般的寵愛,我來了,它就盛開。好似沒有預兆的一見鐘情,他來了,她盛開。原來,她的眉眼只為他而舒展。
某天,一陣臺風襲來,花盆摔落陽臺上,我驚嚇的同時,又福慶著,花盆沒掉落地面,假若砸傷人,如何是好?于是,我跟呆子商量,把花盆移種樓頂。
四季花一日比一日怒放,一月比一月繁華,紫光四溢,嫵媚動人,是那種表面安靜,媚態(tài)藏于骨子的花,它節(jié)節(jié)延升,嫣然一笑,引來許多觀賞的客人。我有點迷戀花的媚,有點中了花的邪,有點中了花的惑,時常纏著呆子,帶我去樓頂走走,總想摸摸花的笑臉,賞賞花的嬌顏,甚至乞求呆子,給我與花合影留念。或許,愛到極致便是傷害,愛到極限都想占有,幾個小孩,趁我不注意,折斷了最頂的花朵,隨手揉捏,拋棄在地。待我發(fā)現,心疼之余,在心里,把那些采花大盜,罵了個遍體鱗傷。
我在想,妖艷的四季花是有情感,有思維的,她只想把自己的一生,以最美的姿態(tài)綻放,卻沒想到,綻放過后便是傷害,便是枯萎。我想象,自己就是那四季花,默默地花開花落,每次重生中寫滿了喜怒哀樂,寫滿了對于生命的感悟。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子非草木,焉知草木之無情?從沒走進花的心里,永遠不懂花究竟為誰而開?可它卻能輕而易舉俘虜了我的眼睛,包括我的心。看到她肆意妄為的盛開,看到它的凋謝殘敗,憐惜過后,便是唾罵,便是解恨,誰叫你不能只為我而美呢?就如一個有著嬌好面容,裊裊婷婷的女子,有高雅,有媚氣,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幾眼,何況男人乎,更是不要命的想占有,被忽略后的憤怒、糟蹋,都屬人之常情,要不,哪有紅顏薄命的說法呢?
其實,花開不是它的錯,花謝不是它掌控,就如一個人,她從未向你吐露過她的內心世界,她在你眼里就一棵花,不要妄自菲薄花心的輕浮,不可妄自揣測一個人的靈魂。除非你能走進花的心里,讀懂它的全部脈絡,除非你能跟她的心靈對話過。每一朵花都有它為之盛開的理由,每一個人都有她為之離去的心殤。
一日,讀到幾句雪小禪的詩文:
我是多么美好的女子
這樣曼妙,這樣晶瑩
全天下的好男人都會愛上我
而我只會愛上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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