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都市里的老鄉(xiāng)
小蓮見大哥大嫂決意回去,走過來不知所措地說:“我、我才跟你們出來……”
“那你倆姐妹是回,還是在咯里做么子事?”胖嫂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小芹!胡家大寶可是托人幾次提親了的!”
“我不回!”一邊的小芹昂著頭,冰冷地應(yīng)道:“胡家我是肯定不嫁的!”
“胡大寶家,石山?jīng)_里可是最富有的了,你連他都不肯嫁,那要嫁什么樣的人?”大發(fā)插話道。
“石山?jīng)_那鬼地方,反正我不喜歡回去!胡家再富也好,反正我不愿意嫁!”小芹起身道:“這次你們回去,也好回絕了他們!”
“我也不回去。”小蓮?fù)蝗幌肫鸪嗍挚杖?dú)闖長沙的大暑,不由說道:“我就不信,在這里找不到事!”
“那你們咋辦?真是弟大兄難為,我拿你們沒辦法。”
“姐夫,姐!你們一定要回去的話……”門外的石佗歇下手中的事,悄悄走近來,低著頭,搓著手,細(xì)細(xì)地說:“姐夫,姐!這豆腐坊,就給、給我,給我做,好吧?”
“好,好!也算是肥水不落外人田!”胖嫂做了主:“這豆腐坊就轉(zhuǎn)給你!”
“我倆姐妹正好有伴去市場(chǎng)里零售。”小蓮想了想說:“石佗!你再請(qǐng)兩個(gè)打工的也就做起來了。”
主意打定,大發(fā)夫婦收拾上路。夜間的火車站,燈火輝煌,大廳頂上的火炬就像一個(gè)巨大的朝天辣椒,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那么令人奇思妙想,又那么令人神秘莫測(cè)。
大伙簇?fù)碇蟀l(fā)夫婦走向火車站,半路上碰到摩托出租的大暑,大發(fā)不便多言,只推說是回家修建新房。
候車大廳,相互告別。胖大嫂望著對(duì)面五一路上一眼望不到頭的燈光,車水馬龍,不無留戀地說:“來省城幾年了,咋就沒好好逛一逛,玩一玩……”
候車廳旁,招待所門口,有電視機(jī)在播映《北京人在紐約》,那幾句開場(chǎng)白似乎有些難以理解------
“……如果你愛她,把她帶到紐約,那里是天堂
如果你恨她,把她帶到紐約,那里是地獄……”
送別大發(fā)哥嫂,大伙踱步來到廣場(chǎng)中心噴泉邊。只見幾十個(gè)水柱
噴起十多米高,飛花濺玉,蔚為壯觀。
“這噴泉,水往哪里來,又往哪里去呢?”石佗不解地問:“這水,
也太浪費(fèi)了吧?”
“這池里的水是自來水,在電力的作用下沿著鐵管泵出來,循環(huán)利用呢!”大暑接過聲,感慨萬千地說:“如果我們石山?jīng)_也有一股咯大的水,那該多好??!”
“哪怕有一支,就夠一個(gè)村寨受用不盡了吧!”小蓮邊跑邊笑,一手撩起那身紫色的衣裙,一手去接那噴射的水花:“一支噴向我們劉家山,一支噴向你們肖家?guī)X,還有一支……”
一提起那窮山惡水,小芹煩心地說:“石山?jīng)_那鳥不生蛋的地方,我實(shí)在不想回去了。”
婚嫁是女性的第二次新生,通過找男人,女性或許可以改變生存環(huán)境,甚至改變命運(yùn)。男性呢?尤其是出身貧寒、起步低微的男性呢?問題擺在每一個(gè)人的面前,不由人不去思考……
忽然想起前幾天函授考試的事,大暑興奮地說:“忘了告訴你們,我那第一期的幾門課程考了。”
“怎么樣?難嗎?”小蓮充滿好奇地問。
“也不是很難,通過函授輔導(dǎo),結(jié)合自學(xué)消化,我想應(yīng)該能夠通過。”大暑信心十足地回答。
“大暑!好樣的。”小芹不無感嘆地說:“你是要通過知識(shí)改變命運(yùn)!”
“我可不行,我一看書就腦殼痛”石佗慚愧地說:“那我只好扎扎實(shí)實(shí)做工……”
“小蓮,你可以去試一試嘛!”大暑充滿希望地說:“你基礎(chǔ)也還不賴……”
“我?我也能讀大學(xué)?”小蓮瞪大眼,兩彎眉毛撲閃撲閃地。
“怎么不能呢?多學(xué)些知識(shí),總是好的呀!”大暑邊走邊說:“一方面可以感受大學(xué)校園的氛圍,提高自己的素養(yǎng),二來也能學(xué)有所成,說不定將來的生活、工作用得著。”
“倒也是?。?rdquo;小蓮湊上前,不好意思地說:“可是,有的地方我、我看不懂?。?rdquo;
“沒關(guān)系,慢慢來!”大暑停住腳步,以身說法,講得小蓮頷首微笑,下定了決心。
車站高聳的鐘樓上,秒針追上分針,與時(shí)針一起擁抱在正上方,《東方紅》的樂曲頓時(shí)奏響了,她敲醒子夜的夢(mèng),她宣告嶄新的一天悄然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