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我看見一個穿黑色無袖超短裙的粉嫩妹子從辜負的房間出來,眼都被閃瞎了!胡說打我身邊經(jīng)過,壓低聲眨巴眼睛說, “你也想? ”
“想啥想?別人的老婆! ”我不想承認我想。
“別人的老婆?去去去!那是八分場的雞婆!”胡說一臉鄙夷的神色, “一晚八十元,多半月工資呢?!?nbsp;
我吃了一驚,著著實實吃了一驚!說真的,憑我的第一印象,我敢說我像相信自己是個男性一樣,相信那妹子不是雞婆!但胡說的語氣那么肯定,不像信口開河。
想超短裙妹子的不光是我,我估計公司里千把個男人幾乎都來過辜負的宿舍。一些人干脆留下來打牌喝酒,為的也是多瞧幾眼。我住辜負隔壁,晚上起來了好幾次。第二天清早 、午休都朝那門里瞅。胡說嘲諷說, “瞅啥呢瞅?人都走了,想看上八分場去! ”
接下來的幾天我有點魂不守舍。有天傍晚收工,我和焊工小姜被關(guān)在爐膛里 ,第二天是試火,我們倆差點被發(fā)了電——多年后為此我專門寫了一篇散文《絕地呼救》,發(fā)在武岡論壇上——對死亡的恐懼沖淡了我對超短裙的思念,在與小姜的工作合作與眼神交流中,我們的感情也在逐漸升溫。
試火幾天后,胡說帶回一個胖妹子,胖得身上的肉說掉就掉。我說這個比不上那個。胡說說他喜歡胖的,睡上去有彈性!接著,亂彈也帶回一個,孬歌也帶回一個 ...五公司儼然成了雞窩,惹得那些有家室在的男人直流口水,雙職工宿舍三天兩頭有打架相罵聲。
這種亂象止于辜負老婆的到來,那是一個高大的西北悍婦,肚子很大,聽說九個來月了。按說四海為家的安裝工,來了老婆是天大的好事,可辜負卻不敢回家,胡說 、亂彈、孬歌沒有一個敢回家。他們白天上班,晚上不知上哪去了。
小姜被菏澤工地暫借了一個星期,我對她的思念又淡了。超短裙和粉嫩的大腿又浮現(xiàn)出來。我準備了無數(shù)次,要去一回八分場。在小姜離開的第六天,終于鼓起勇氣,走出公司大門,來到東營至廣義的馬路邊。那是一個星期天,大晴天,風舞著沙呼呼響,稍不注意,沙就進了口。很多人站在公路對面準備去東營。我跟幾個不相識的人準備去相反的方向。好不容易等來車,我心慌跳著挪開步,不料一輛奧迪小車倏地橫到前面,從車上下來一個親切的面孔。
“去哪? ”小姜走近來問。
”不...不...不去哪!“我結(jié)巴地說, “就...就...就出來,散 ...散散步!對,散散步! ”我一下又想起什么,問小姜, “不是說最短一...一星期嗎? ”
“提前完工了! ”小姜有點靦腆地說, “我以為你這么好,接我呢? ”我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答。其實我真該感謝小姜,如果不是這么巧遇,我就去了八分場了,至于去了八分場的結(jié)局,很難預(yù)料,但肯定不會是錦繡燦爛的。
第二天上早班,我在工地廁所后的一堆材料后面發(fā)現(xiàn)了辜負,他正脫了褲子涂抹什么。
“中獎了! ”我幸災(zāi)樂禍地說。
”別叫!我請你客好不好?別到處宣揚!胡說 、亂彈、孬歌他們都這樣了!后悔死了!“辜負可憐巴巴地說。
“你老婆來了。 ”我說。
”我知道。我都治了十來天了,醫(yī)生說還要二十來天!我愁死了!托老鄉(xiāng)說我被暫借了,要一個月后才回。“辜負涂好藥,穿好褲子,陰郁地說, “幸虧是淋病,不然連命都搭進去了! ”
我忽然好慶幸我沒有去八分場!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了風聲,開始議論辜負他們得病的事。我看見辜負老婆攔住一個陜西老鄉(xiāng),非要問個子丑寅卯來,另一些趕緊勸她,編著各種理由向她解釋!可最終消息在一個星期后泄漏了。
胡說在工地對面的萬泉村找了個對象。對象去胡說他們租住的村子里串親戚,看見了辜負。她問婊親辜負他們在村里干啥。
“干啥?亂搞雞婆沾了病,治病呢。六七個人,擠在一個院子里。房東七八十歲了,孩子不在身邊,租了任他們折騰! ”婊親說。
胡說對象沖進屋里,東找西看,沒有找到她要找的,徑直走到五公司胡說的宿舍來??墒且矝]找到胡說。對象就放高了聲,拉長了音,雙手叉腰吶喊, “胡說,你給我出來!胡說,你給老娘出來! ”那架勢,不像胡說對象,更像胡說老婆!
辜負老婆聞訊,挺著大肚,心急火獠地趕到租房里,其他人都跑了,獨辜負不敢跑,不是不想跑,是老婆威脅說要打了孩子!
辜負隨老婆回到五公司,任老婆罵了鬧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夫婦倆就離開了公司,說是回陜西老家了。 至于胡說,聽說一個月病好后就跟罵街的對象結(jié)了婚。聽起來是個不錯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