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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頁 武岡文學(xué) 蠱境(又名《賞心樂事誰家院》)38

    蠱境(又名《賞心樂事誰家院》)38

    楚南老蟲 2011-12-20 19:41 1

    俞平媛從學(xué)校回來,聽丈夫說已經(jīng)答應(yīng)扶風(fēng)了,便也不多話,只是笑笑說:“看來你還是想去做客的,不是么?暗中早把人情都備下了。” 

           “你呀,也不想想,在柳城沖辦咯大排場的席,能少得了你么?我不早準備下,到時抓手背?”

           “你做了多大人情?”

           “封了八元,少了么?”

            俞平媛又是一臉笑。她說:“少了?八十元也不嫌多。反正功夫出在你手上。” 

            祥虎知道她說的是反話,便自己解嘲:“我倒真還覺得少了呢。”

           “你雕刻師傅有本事不愁撈??┮粵_子做人情哪家不是幾角一元的?" 

             “幾角一元上人家吃酒席?。看蛩牢乙渤霾坏檬?。”
             聽著丈夫講話的口氣,俞平媛心里暖融融的。丈夫能干來錢快,做妻子的在人前也不矮。雖不說夫貴妻榮,卻可言丈夫有能,婆娘有志。象她這種出身,能有這么好的一個家庭,真是太讓人欣慰了。今天這事,男人作了主,出手雖大方點,是不可怨他的。他個手藝人,埋頭藝術(shù),對人情世故原本就知之甚少,因此,她只笑著隨意提醒:“呆子懂么?八元錢能辦一個鬧鬧熱熱的席面了。”


            傍晚,柳扶風(fēng)來到客公家。一到禾堂就喊開了:“索爺爺,索爺爺......”

           “喲!是扶風(fēng)?坐坐坐。”客婆忙不疊的讓座.。

           “索奶奶,索爺爺在家么?”

           “在在在,在后屋關(guān)牛呢。孝義,孝義,大侄孫扶風(fēng)看你來了。”客婆為扶風(fēng)遞過一杯茶.。

            見扶風(fēng)叔叔坐下在喝茶,正在跟卿萍姐姐學(xué)詩詞的成功轉(zhuǎn)過身來問:“瘋子叔叔,你何的喊我客公做索爺爺呢?”

           “呃!?”扶風(fēng)一個怔愣,爾后認真的看了看小男孩,恍然大悟的說:“喲!  你不是黎伯伯家的客人么?  何的到我柳家大院來了?” 

            “你不告訴我何的叫客公做索爺爺,我就不告訴你何的到咯里來了。”
           “吙!還有條件呢。好,我告訴你,你師傅有七位爺爺,多來咪花索拉西,你客公排行老五,我就叫他索爺爺。” 

           “嘻嘻。多來咪花索拉西,你在唱戲呢。” 

           “是呀,師傅是唱戲的,就唱著戲喊爺爺唄。”
           “成功,咯就是風(fēng)哥哥,你拜他為師才有出息呢。”客公拍打著身上的草屑從后屋出來了。

           “您外孫早拜在我門下了。” 
            “哇!何時的事?”

            見客公客婆很是驚奇,十四歲的小老師卿萍卻不以為怪的說:“客公客婆,您咯外孫好聰明,咯唐詩宋詞我只教他一兩遍他就能背呢,做他柳夢梅的徒弟便宜他了。” 

          “是嗎?  看來咯徒弟我收對了,咯位小姐姐是......” 
          “哦.,她是卿勞模的侄女。按排在我家,方便教柳青青學(xué)扒算盤。”客婆解釋說。

          “好漂亮的妹子,我疑她是電影明星白楊的女兒呢,怎么樣,小姐姐,今晚跟客公客婆過我家宵夜去?”

          “無禮不受請,謝謝你連湯帶水一番意,今晚書記放了我的假,我得趕著回家呢。” 

         “喲!  果然是勞模侄女,不同凡響,”轉(zhuǎn)而他對客公說:“索爺爺,您是不該做人情的。做了,我就厚著臉受了,待會兒全家老少都過那邊去,受受擠。” 
           “受擠? 扶風(fēng),索爺爺問你,咯喜事究竟有多大排場?  ”

          “本不想大鬧,,誰知讓宏發(fā)滿滿一張揚,,整個沖子的人都來了,滿打滿有三十桌。”

          “喲!  你爺爺在世時也好個排場,咯大場面他倒冇搞過。”

          “索爺爺,莫提那老東西,他在世時不認我父母三個是他兒孫,我娘更不準認他是爺爺。”

          “人都過世十多年了,記恨他作么咯?  看你健在的奶奶份上,拜堂時還得祭祭先祖喲。”

          “奶奶?  她懂么咯?  就曉得吃長齋。娘叫她跟我俚一塊過,她偏要呆在發(fā)滿滿的倉樓獨自過。兒媳孫子是人家的,外甥才是她親人呢。”

           “咯話不好講,你奶奶自有你奶奶的苦楚罷?  不是我多嘴,過去的事暫莫去想,天地國親師,先祖不可不祭。”

          “索爺爺,該記住的我都記住了。我記住了毛主席共產(chǎn)黨幫我娘舅家一幫老船工翻了身;我記住了父老鄉(xiāng)親還看得起我,我該給父老們回報。索爺爺,老輩人里只剩您跟西爺爺了,待一會您跟奶奶一定帶全家過我家隨隨喜。”

          “風(fēng)啊,你的情爺爺領(lǐng)了.。跟你講實話罷,你家有柳宏發(fā)在場我是不去的。雖說他是你親表叔,也是你堂叔。按輩份你得安我當家戶長。你想想,我去了,把他往哪里擺?”

            扶風(fēng)欲作解釋,客公用手擋著說:“莫講,聽我按排。待會兒你承喜滿滿帶咯位城里老弟去。你小妹出月不久,嫩奶崽去熱鬧場中不妥,我跟你奶奶得照護家里。”

          “索爺爺您......”

         “莫霸蠻。你曉得索爺爺?shù)钠?,忙你的事去。喏,把承喜滿滿叫過去,挑水,燒火他還行。”說畢,客公去到廚房,接過正在挑水的舅舅的擔(dān)子,囑他帶上外甥,跟柳扶風(fēng)過大院子去了......


            俞平媛來了,帶著十四歲的大兒子應(yīng)潤時行色匆匆地趕來了。

          “平姐姐來了?坐坐坐,正好吃夜飯。”扶風(fēng)迎著她母子連忙往席間讓。

          “我俚在家都吃過了。”

          “咳!  何的不過來吃呢?  ” 

          “咯里事就多,你服伺我,我服伺你,搞得清?  ” 

            扶風(fēng)很感動于平姐姐的善解人意,立即拿出張紙遞給她說:“姐,菜的清單在咯里,缺么咯您只管補上就是。”

            俞平媛接過單子仔細地看了看,在上面添了幾樣配料交給扶風(fēng),便下廚房忙去了......



             出門時姆媽有交待,不要四處亂跑。應(yīng)潤時見姆媽下了廚,便從衣袋里拿出一本連環(huán)畫,一支鉛筆,一本速寫薄,坐在避靜處臨摹起連環(huán)畫中的人物來。成功一見便湊了過去``````陸續(xù)就有來發(fā),青滿等半大兒童也圍攏來了```````成功總能奪人眼目,應(yīng)潤時一見便認出他是城里嬸娘的干兒子,卻故作不知的問:“小弟是城里人,對嗎?”

            “你何曉得?”

            “你臉上寫著城里人三個字呀。家住哪條街?”

             “你不是會看嗎?從我臉上看呀。”

             “嘿!”應(yīng)潤時睜出一眼驚異,爾后不無詭譎的笑著說:“嗯,你家住酒旗街渡船碼頭。”

            “哇!你真神,比算命的瞎爺爺還很。”

            “當然。你還認了個干娘叫錢買春,是嗎?

           “哼!我懂了,你是我干娘的親戚。”

           “算你想明白了。你干爹是我滿滿,懂嗎?”

            “嘻嘻``````我該叫你哥哥是嗎?”

            “當然。”

           “你叫么咯名字?”

           “我叫應(yīng)潤時??├锶硕嗖话察o。走,到你客婆家玩去。你的相貌太有特點了!  我給你畫像。好嗎?”

           “好。我客婆家還來了一位好美好美的卿萍姐姐。你也替她畫張像好嗎?”

           “卿萍也上你客婆家來了?”

           “她要教那個跛子學(xué)珠算,就住在我客婆家。卿萍姐姐好聰明呢,她肚里有好多好多的唐詩宋詞喲。你認識她?”

          “也算認識罷。我俚同校不同班。她......很高傲。”

          “你的畫畫得咯樣好,她一定很喜歡的。” 

          “試試看罷。”十四歲的應(yīng)潤時與快滿七歲的小成功,不到一分鐘就成了好朋友.。

             俞平媛跟毛巖心及幾個打下手的婦女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她們逢有毛的鉗毛,逢有殼的剝殼,該削皮的削皮,該剔鱗的剔鱗,帶膻的去膻了,有腥的除腥了,揉的揉成團,攤的攤成餅,扣的扣酥了,炸的炸香了,做好這一攤事,不知不覺已到了深夜.。她洗好手和臉,出得廚房來喊兒子,得到的卻是承喜舅舅一句話:“潤時在我家,替我外甥畫像呢。”
           “咯個不安份的!我讓他來是叫他陪我回家的,他倒耍他的去了。他舅舅,請你幫我叫他過來。”
            承喜聽了趕忙往家跑``````半路上就被柳青青截住了。
          “不要去叫了。”柳青青說:“我已安排她兒子跟你外甥睡覺了。”

             這邊,柳宏發(fā)幫柳扶風(fēng)是早安排妥貼的。正在摸牌的扶風(fēng)聽說俞平媛要回下城沖,立即放下牌趕過來說:“何行呢? 讓您累了大半夜,烏天黑地的七八里山路,慌惶地趕回去,倒顯得我柳扶風(fēng)太不懂事了。安心留下,咯里早備好鋪的。”
           “ 不不不不。我有你大外甥陪著,不怕!  ” 
           “咳!俞大姐,不是我笑你,你是一夜冇摸著應(yīng)木匠的磨心把把就睏不落,是嗎? ” 
            柳青青留人的方式別具一格,逗得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砍腦殼的,你柳青青還是黃花崽呢,打出咯臭屁來不怕燻死人。”俞平媛是從不跟人開玩笑的,這會兒已紅著個臉不無嗔意的回敬他。
           “大姐吔,不是我柳青青斗把,扶風(fēng)早替你安排好了。大外甥跟陶承喜那個城里外甥早睡下了。新郎新娘床今晚得空著,扶風(fēng)他老娘跟新娘已經(jīng)睡了。我俚男人家今晚摸牌。你上高畔新屋社長家去睡。若嫌冷清就叫社長娘子陪你;若不習(xí)慣跟人共床就一個人睡。”
           “ 不行不行不行!我一定得回去,我去叫潤時。”
           “俞平媛,嫌我家鋪蓋不干凈,是嗎?  你看看去,不是全新的就讓你兒子陪你回去。”
            柳宏發(fā)不形于色的話語以及那幅絕無表情的面孔讓俞平媛不好絆蠻了。
           “我......沒跟家里打招呼,耽心他留門。”
           “咯是么咯話? 解放六七年來,柳城沖人哪一夜要關(guān)死門睡覺? 不是為防范野獸,敞開門睡都冇事。”
            這倒是實話,俞平媛沒的說了。

            躺在全新的被窩中,翻來復(fù)去睡不踏實。床那頭,瘦弱的社長娘子全身象僵蛇似的冰涼。這可憐蟲,人小鼾聲大,那時而尖厲,時而啞澀的鼻息,擾得她心懆懆的不得安寧......跟柳宏發(fā)幾次接觸,她是有深刻認識的,這是個暴富三日窮氣未脫的粗人,丈著出身硬鏹,靠山穩(wěn),在地方上處事從來就說一不二。對這種人,順著他或許可保平安,若逆著他呢?  對她這種出身的人來說,吃不了是要兜著走的。最近,他柳宏發(fā)在她面前所表現(xiàn)的言行舉止,很是讓她感覺恐慌。她無意跟他作鼠逗貓的游戲。只要大的社會氣侯不影響她的家庭幸福,對這種人她避之唯恐不遠。 現(xiàn)在她感覺被套上了。事情如果真是這樣,將是自己和自己深深愛著的這個四口之家的災(zāi)難。怎么辦?  怎么辦呢?  她坐了起來,想悄悄離去,仔細想來又嫌突兀。一旦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啟不更添他的嫌隙?  今后他想找茬,給她小鞋穿不是太容易了?  將就著睡過這幾小時罷,離天亮已不遠了,咯床上還有他老婆呢。對!  把衣服褲子都穿好,和著衣隨便倒一倒算了,于是她起來穿上衣褲,再躺下便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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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子駝

    還是我好,天天有沙發(fā)坐了..........

    513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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