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漸長,紅顏已老,我是不大肯寫這樣的文章的。書里說,一個人,若總是喜歡回憶過去,那便是要老了。呵呵,豈止是要老,簡直就是提筆就已經(jīng)老了。
以前總認為自己是鄧元泰的外孫女,直到這次看過人網(wǎng)的帖子,才知道我也算得上是正宗的鄧元泰人,因為我真正的出生地應(yīng)該是黃毛,而黃毛是屬于鄧元泰鎮(zhèn)的,算是補了一課。
離家日久,小鎮(zhèn)就像一幅慢慢褪色的水墨畫,在時光的長河里顯的越發(fā)的疏離,有許多地名,我都完全的想不起來名字了,要去問母親,在母親的提點下,才能夠把名字和圖像等同起來。每有這樣的時刻,母親便會嘆息:那可是生你養(yǎng)你的地方喲!怎么就會忘呢!
生命之源, 怎么可能會忘呢!只是某些東西在時光的洗禮下,有些淡了而已。若是有一星半點的火花,哪怕是一幅圖片、一段鄉(xiāng)音,也是可以在一剎那間活色生香的。
《一》
嚴格說來,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不在小鎮(zhèn)上,而是這個小鎮(zhèn)的鄉(xiāng)下,一個叫漁塘村的,那是我外婆家,我是從小就寄養(yǎng)在外婆家的,類似于當年的林黛玉進榮國府,不過,比起十五六歲的林妹妹來說,我是小多了,幾乎稱得上不懂事的年齡,大約也就是呀呀學(xué)語的時候吧。我記憶中最深的一件事,是把好不容易擠個星期天的時候來看我的母親喚做“大姑”的。就是現(xiàn)在說起,時隔了幾十年,母親還是有些眼圈發(fā)紅。母親當年也才二十來歲,為了生計,為了教別人的孩子,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老母親家中,好不容易有一個見面的機會,卻不料,那孩子卻不認識自己了,居然怯生生的管自己叫“大姑”!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刻骨銘心的吧。
我叫不出來這個小鎮(zhèn)上的許多什物和景觀,什么這個鋪子,那個門面的,我是一個都沒有印象了。獨有那家電影院,倒是在我的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一說起電影院三個字,那座當年稱得上氣勢恢弘的建筑物便如石雕般的浮現(xiàn)在記憶里。
記憶里,我是經(jīng)常去那座電影院的,我之所以能夠經(jīng)常出入于那里,這得感謝我的大小舅舅,我大舅舅--當年鄧元泰鎮(zhèn)茶廠廠長,小舅舅,雖說濟濟無名,年輕時因為能唱得幾段好戲,聽說也是那個小鎮(zhèn)戲團子里的臺柱子,說起唱戲,不得不提我那八十高齡的老外公,老外公當年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從朝鮮戰(zhàn)場回來后,相妻教子,一股氣兒生下了六個,盤活著一大家子人,因為嗓門兒亮,不免高歌幾段,連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也都成了戲迷,最后把戲唱到鎮(zhèn)上的舞臺上去了。
我記得最深的曲段,應(yīng)該是我兩個舅舅都有份參演的《玉堂春》,這戲大家都不陌生的,說的是一個叫做蘇三的青樓女子的事。(弱弱的提一句,蘇三同志,你別對號入座啊。) 最經(jīng)典的唱段當屬那段“蘇三離了洪洞縣”,我大舅舅飾演堂上的縣令,小舅舅飾堂下的衙役,堂上縣令把驚堂木一拍,堂下衙役把殺威棍一跺,然后齊聲喊一聲:威----武??!那架勢,用宋丹丹的話來說,那是相當?shù)牟坏昧?。而我,當年那個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就是在那樣一陣咿咿呀呀、婉婉轉(zhuǎn)轉(zhuǎn)的耳濡目染中,由衷的喜歡上了戲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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