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jié)一過完后,我就請假回湖南老家了。春節(jié)時都沒有回家與家人團聚,只為能順利在春節(jié)過完后請假回去,只是因為我要帶母親去省城看病,只是因為母親的病是越來越嚴重了,一天都不能拖下去了。
到今天,我仍然清楚地記得,母親病倒于她五十歲生日過后的第二天,那時我也剛大學畢業(yè)。媽患的是一種怪病,有點像類風濕,手經(jīng)常突然不能動彈,沒有一點勁,不能碰冷水,一碰冷水,手就發(fā)紫變?yōu)酢傞_始,母親是不在意,總以為農(nóng)村的人一點小病小痛,熬一熬。只要能動彈的時候,一樣干家務活。有時病發(fā)作時,就去村醫(yī)務室打了幾針,拿點藥。到了去年年底的時候,母親的病愈發(fā)嚴重了,手指逐漸僵硬,手和腿的關節(jié)屈曲變形,再怎么堅持,也不能干活了,這時母親才不得不在父親和我的強烈要求下,到縣城的人民醫(yī)院去病。在縣城的人民醫(yī)院里,母親的病被診斷為了類風濕,拿了一大堆藥回家了。母親看到花了幾百塊錢,心疼得不得了,一路不停地叨嘮著。但是,這次去縣城看病并沒有治好母親的病。母親的病進一步惡化,最后手臂都不能正常彎曲了,甚至連臉的皮膚也慢慢變形了,面貌都改變了,家務活基本不能干了,甚至穿衣服都需要父親幫忙了。這時,母親才意識自己的病真的很嚴重。隨后,母親在父親的陪同下,先后去縣內(nèi)各家醫(yī)院看病。然而不管是中藥,還是西藥吃了一籮筐,病還是得不到緩解。這時,父親建議我陪母親去省城長沙看病。于是我就選擇在今年春節(jié)過完后請假回老家,陪母親去省城看病。
母親年輕的時候,不僅漂亮,也很能干。早年,為了供我和弟弟讀書,父親出門打工,母親就一個人在家,不僅要耕種幾畝責任田,還要喂豬和放牛以及料理其他家務,我與弟弟都要讀書,不能幫上她什么忙。但是母親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雖然沒人幫她,母親總能把所有的活都干得并不比別的人家差。但也許正是由于她的爭強好勝和操勞過度,最后為她落下病根。母親的病是恰好2001年我大學畢業(yè)后才發(fā)作了。我一直固執(zhí)地認為,由于我大學畢業(yè)后,母親一直繃緊緊的神經(jīng)突然松馳下來,于是病魔就趁此機會纏上母親。
在去省城長沙看病之前,母親最遠的出門是去縣城看病。母親不能坐車,每次坐車去縣城,都會嘔吐得苦膽水都吐出來了。她原本不愿意去省城長沙看病了,一怕花錢,二怕坐車。但是看到病越來越嚴重后,她也只好聽從父親和我的安排。
在縣城坐上去省城長沙的長途客車之前,我給母親買暈車藥吃了。吃了暈車藥后,終究還是有些效果,母親只是一路暈睡著了,并沒有嘔吐,我也順利地把母親帶到長沙。到長沙時,已經(jīng)是晚上9點了,天下著蒙蒙細雨了,我急忙想找個地方把母親安頓下來。由于母親從來沒有住過酒店賓館,我一開始就拿定主意,決定帶母親去住一晚酒店,讓母親也享受一下酒店的服務。我?guī)赣H來到一家規(guī)模并不大的酒店。母親隨著我到酒店服務臺去問房價,一問雙人房最起碼要200元,母親聽過直嘖舌,死活不肯住。不得己,我就選擇開了一個單人間,只要一百元左右,母親才終于肯住進去了。未住進去之前,母親是不明白單人間只有一張床。但是我是拿定主意,準備讓母親睡在床上,我就在地上將就一個晚上就行了,反正地上鋪有地毯的,天氣又不太冷,拿一床被子睡在地上也能對付過去。進房后,母親知道單人間只有一張床的,連聲說,只有一張床怎么還這么貴?說完后,她說自己要睡在地上,要我睡在床上,我自然不肯同意。最后,她才不得不要我從床上拿去一床被子和一床毯子,才讓我睡在地上。那夜,我雖然睡在地上,但是我睡著很踏實,因為我終于讓母親在酒店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大早,母親就醒過來了。她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睡這一百塊一個晚上的床,確實舒服些。”其實我知道她只是累了,不然哪會睡得如此舒服,她會心疼那一百塊錢一個晚上的。
我與母親起床后,到外面隨便吃了一點早餐,就急急地趕往湘雅醫(yī)院。長沙的湘雅醫(yī)院,在湖南來說應該算是最好的醫(yī)院。都說要看中國人人多,就應該到車站或醫(yī)院去看。帶著母親到湘雅醫(yī)院看病時,才發(fā)現(xiàn)此話果然不虛。只見每個候診的門口都坐滿了人了。我也是第一次來湘雅,有些慌亂。還好,我順利地找到一個湘雅的熟人,有了她的幫忙和指點,也終于早早地把母親送進問診。經(jīng)過湘雅的教授一通問診后,教授告訴我母親要去化驗好幾個項目。隨后,我又帶著母親去抽血化驗。由于有些化驗結果要兩天后才能拿到,所以要確診母親的病,還要在長沙呆兩天才行。而這時,母親是再也不肯去住酒店了。恰好,這時有一個在長沙進修的老同學得知我?guī)赣H來看病,特意到醫(yī)院來看我。就與我說,在他們學校旁邊有10塊錢一個晚上的招待所,問我們愿意過去住嗎?母親一聽,立即同意。于是,我們就轉乘了兩路公交車搬過去。
住進招待所后,才知道招待所靠近高速公路,整個晚上外面都是車來車往,吵得很,母親整夜未眠。第二天,我問母親是不是換一個地方住。但是母親認為,雖然吵了一點,但是房間里面還算干凈,再說也便宜,就認為將就兩個晚上算了,我也只好由她。
由于還要等化驗結果,于是第二天我決定帶母親去市內(nèi)的烈士公園玩。長沙的烈士公園是一個免費開放的公園,以前自己在長沙讀大學的時候,沒事地時候就在里面瞎逛,但是母親卻很高興我?guī)ス珗@里面。把母親帶到公園里面。來到公園后,我很想帶帶母親乘游船到公園里面的湖里游覽一下。但是我的提議卻遭到母親的反對,她還是怕花錢。她說,她到處看一看就心滿意足了。母親每走到一處,都會看得津津有味。
由于母親的堅持,最后我只是帶母親免費到公園里面轉溜了一圈,僅僅只是幫母親照了幾張相片。母親開始堅持不愿意照相,她認為自己由于生病后,面貌都改變了,變丑了,堅持不肯照相。在我的再三勸說中,照幾張相片留作紀念,才勉強答應了。
母親出了公園,仍然十分高興,也許是想把自己的快樂與別人分享。她竟然催我給父親打個電話。電話通了,她接過電話,大聲地對父親說:“剛才勇兒帶我去公園玩了,我好高興啊?!蹦赣H就是這樣一個容易滿意的人。
來到長沙的第四天,終于拿到母親的化驗結果,然后帶著母親再次去湘雅診治。這次湘雅的教授倒給一個確診的結果:母親的病是硬皮病,一種很奇怪的病,也是一種不知病因的怪病。教授問母親要不要住院?母親連忙搖頭,說自己家里還養(yǎng)著五頭豬和20只雞,都離不開呢。教授聽到這句話后,連聲告誡母親:“你的病已經(jīng)很嚴重了啊,你不能再做家務活了?!蹦赣H聽到這句話后,沒有立即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嘀咕:“我不做家務,哪家里怎么辦?”隨后,母親央求教授給開些藥,帶回家吃。教授看到母親這樣,也只好答應。最后,我?guī)е赣H和幾瓶藥離開了湘雅醫(yī)院。離開了湘雅醫(yī)院時,母親竟然十分慶幸地說:“還好,這次看病錢沒有用完了,只花一千多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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