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岡二中的格局

所謂的老武岡二中的格局，是指我進入武岡二中求學的那段時期，初高中共6年，寄宿有5年多。我考入武岡二中那年，是1981年，到如今算來也有40年了，可以稱老。

武岡二中的校門和當時工廠的大門差不多風格，在大門的頂上，有四個水泥大字“武岡二中”，具體是誰寫的，也不記得了。大門是常年打開的，并沒有門衛(wèi)之類。

進門就是爬山小路，山在右手邊，叫做木魚嶺，山上的樹木大部分是樅樹，山上有幾間房，是老師的住房，最大的標志是山頂有一個水塔，供全校的自來水。

小路的兩旁是高大的梧桐樹，小路的右邊是一個山溝，亂七八糟地有一些雜樹，小路的盡頭就是臺地，左邊有一棵很大很高的樟樹，僅次于法相巖太保洞前的那兩株千年老樟樹。學校的主要建筑就是建在這個臺地上。

在我就學的6年里，從校門外到校門內(nèi)的這些地貌有了很大的改變，實在是進出太不方便了。首先，校門外規(guī)劃了一條較寬闊的道路，可以并排開兩部汽車。進入校門后，這條道路從左邊延伸上去，倚傍法相巖的山腳，這里有法相巖八洞之一的某個，是可以通到外面的，后來也堵了。巖洞前，有一個形狀如簪子的石柱，只剩下約兩米的根部，上有“碧玉簪”三個石刻大字。這條可通汽車的大路也一直延伸到臺地，左邊有一棵大銀杏樹，一到秋天，銀杏一樹金黃，落葉也染黃了地面，非常好看。

為了改變學校的入校交通，我所就讀的6年，其實是很辛苦的6年，這些路都加高加寬，全是在校學生，在木魚嶺取土，一擔一擔地填上來的，那時的勞動課是真的勞動課。

二中的建筑大約可以分為前后兩部分，應欽樓和崇禧樓是橫著排列的兩個建筑，基本上把二中分成兩部分，在沒有改變二中交通前，只有一條約兩米寬的道路可以通到后面去，并且還有門，門就在應欽樓和崇禧樓之間，如果這個門一關，等于是隔斷了的。這個門的位置左邊有學校的小賣部和小食店，應欽樓里有學校的醫(yī)務室。

繼續(xù)往前走，右手邊就是學校的籃球場，籃球場比路面低很多，圍繞籃球場是階梯，可以做看臺?；@球場的右邊是田徑場，田徑場很大，田徑場的邊上有幾棵槐樹，到了開花的季節(jié)，細碎的槐花潔白如玉，香氣濃郁。田徑場右邊的地勢更高，當時是一片荒地。

小路的一邊是籃球場，另一邊也是一塊很低的空地，長滿了野草，這塊空地有一個漏水的溶洞，所以大家一般不敢進去，后來為了增加體育場所，把這塊空地也填了，建成了排球場。

排球場的左邊是大食堂，也做開會的大禮堂，有舞臺。這附近有老師的教工食堂，還有老師的住房，都是靠著法相巖的山腳地方。稍高的山坡上，有幾棟瓦房，做學生的宿舍，我在其中一間住過幾個學期。

過了籃球場，上點坡，就是二中的標志性建筑——紅樓。兩層磚瓦房，帶陽臺，就是不知為什么，外墻都用紅色涂料，這是學校的行政樓，但一樓是物理和化學實驗室，那時的教學極為嚴謹，凡是該做的實驗都親手在這里做過，很是懷念。

我曾經(jīng)在這里犯過錯誤，做化學實驗時誤把水往濃硫酸里倒，結(jié)果發(fā)生激烈反應，嚇得我把試管扔了，濺起的液體把還幾個女同學的褲子燒出了洞，她們沒有要我賠，我還真賠不起。

紅樓給我的記憶是看當時風靡全國的電視劇《霍元甲》，都是搶位置，站在凳子上看，其實放電視的地方很小，敢于追劇都是些狠人，有點逃晚課的嫌疑。

紅樓前的上坡路邊，有一蓬極茂盛的迎春花，度過嚴寒的冬天，它總是第一報訊春天的來到，淡黃色的小花開滿了坡。

紅樓旁邊也有一棟兩層的樓，磚木結(jié)構(gòu)，是教學樓，大多數(shù)時候是高中學生，樓前有一塊空地，長滿了松柏樹。后來學校擴建，拆了舊樓，建了一棟三層的磚混教室，做高中部。在修建這棟大樓時，砍伐了樹木挖基腳，卻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片墳地，起出棺材無數(shù)。自古以來，學校也大多和墳地相鄰，主要是這樣地塊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得到，再則學校都是年輕人，氣血旺，壓得住。

高中部建成后，我3年的高中生涯就是在此度過，怕嗎？從來沒有過，年輕人血氣方剛，無知無畏。高中部后面有一長長的風雨廊，兩邊都是玻璃櫥窗，常年有幾十份報紙貼在那里，并且更新很及時，這是學生了解外面世界的窗口，其實是起了很大作用的。這個報廊有時也會辦一些美術藝術書法展覽。二中有幾個非主流老師在這方面還是很有才華的，有一個美術老師擅長做大幅的山水畫，字也寫得相當漂亮。有一個年紀大的，就是負責更新報紙的美術老師，工筆畫，板畫，刊頭畫，也畫得相當好。

長廊的兩邊是幾排教室，在最后一排教室的地方有一塊空地，臺地基本就到這里，在臺地的邊緣有武岡二中最負盛名的建筑——中山堂。我入校讀初中，就是在中山堂面對的教室里。后來二中修建新的初中部，中山堂前的初中部教室拆除了，新的初中部在校門前的臺地上，在我畢業(yè)的那年才修好，高考就是在新初中部那里考的。

中山堂是一棟三層的古建筑風格的青磚瓦房，兩邊有塔樓。但正面只能看到兩層，因為中山堂正好建筑在臺地的邊緣，從后面看是三層。中山堂本來的作用類似祠堂，是供奉國軍抗日英靈的地方。但當時的作用，中山堂連同其附屬建筑，都是學生宿舍。我就有幸住過中山堂，二樓都是木板，所以大家都是打地鋪，我因為去得晚了，只好在門口打地鋪。我的初中數(shù)學老師，住在右邊的塔樓上。

中山堂后面是學校的主要宿舍區(qū)，因為是新建的，條件較好，大家都想住在那里。新宿舍后面就挨著圍墻了，二中有圍墻，但長期以來，圍墻不能封閉，因為村民不準，所以圍墻總有一個缺口，村民從這里走，可以少走許多彎路，所以村民牽牛從學校過是很正常的。當然最終還是封了缺口，至于是如何說服村民的，就不得而知。

二中的風水格局并不好，法相巖有寺廟的意味，校內(nèi)也曾經(jīng)是老墳地，還有國軍的英烈祭祀場所，因為處在喀斯特地貌帶，四處漏風。但二中是儒家書院，圣人所庇護，年輕學子陽氣足，所以可以壓住這一切。二中的教學質(zhì)量杠杠的，青年俊彥代代不已，足可以證明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