俢路人和末路人
光緒二十六年,西鄉(xiāng)斜頭壟那條古老的青石路,經(jīng)幾百年的人走馬踩,已經(jīng)破爛坎坷。招致了過路人心生怨氣,有脾氣的還會罵幾句臟話:“這斜頭壟的人都死光了嗎,家門口的路都爛成這樣了,就不俢補一下。“當然這是偷偷的罵,也就發(fā)泄一下而已。
你別小瞧斜頭壟這條古老的青石路,它還真是湘西南的一條通衢,北通洞口高沙,南通綏寧城步。在中國過去的封建王朝還沒有公路時,各地的交通紐帶就是這些青石古道,如果是交通要道,路面一般較寬,約有五尺左右,地方上的短途路,路面就在二至三尺左右。
斜頭壟那時顏姓人居多,斜頭顏家就有三個自然院落,有大院子顏家、寨腳底顏家、合江水顔家。封建時代家族有祠堂,有族長;地域百廟氹,有會手。所以在地方上主事的一般就是這些祠堂族長,廟氹會手們。那時候整個斜頭壟就兩個最高學(xué)歷的秀才,一個是顏順堂,一個是鄧樟如。他們既是有功名的秀才,又是各姓氏里的族長。自古文人多相輕,兩人張飛不服馬超,面和心不和。
一天,顏秀才去找了鄧秀才,鄧秀才不屑一顧。顏秀才也是被逼的,斜頭壟很多人都向顏秀才提出修補道路的事。顏秀才覺得憑一己之力要維修好一條這么長的路是很難的,但路又確實要修了。再任其爛了下去,別人的流言蜚語難聽,特別是外地那些走南闖北的見別地方的路平掌寬闊,而唯斜頭壟的路破爛不堪,都會心生不滿。
自己做為地方上的頭面人物,臉往哪里放呢?所以他雖然不服鄧秀才也不得不去求他共同完成斜頭壟這條路的修繕。
提起這鄧秀才,他也是撿了個秀才,他其實才能平平,是他兄長讀書很有學(xué)問,他把兄長的文章背誦了。但他兄長是個沒有效率速度的人,寫一個貼子至少看十二次,別人拿了出了槽門,他還要喊轉(zhuǎn)來撿查幾次。他去給他親姐夫?qū)懠蚁龋瑢懥艘粋€字發(fā)現(xiàn)稍有瑕疵便作廢不要。直到吃中午飯還沒有寫好一個字。姐夫?qū)λf,你如此做事,等于零。你不要寫了,我自己寫好了。為此,兄弟倆幾年都斷絕了往來。
那天報錄的人來到斜頭鄧家,報的是鄧樟如中了秀才,其父都不相信,說是考官把兄弟的名字弄錯了。直到把大兒子叫來,問了情況,大兒子告訴老子,時間到了,自己的文章才寫了兩行字。所以說鄧秀才是撿了個秀才。中了秀才后,討了個大戶人家的女兒,老婆娘家打發(fā)嫁妝田一百二十畝,外加銀子三百六十五兩,還有兩個丫鬟。這鄧秀才很是風光,待人也很傲慢的。
顏秀才提出修路的事,他便一口拒絕,說什么他們鄧府不是出遠門是不要走這路的。因為鄧家院子在斜頭的最東邊,西邊有斜頭劉家、巷子口,只有一條地方小直路通往鄧家。顏秀才說了很多他都不肯出資和成頭俢路。顔秀才只好做罷。
顏秀才另找他人成頭將路修好,又用一塊大石碑刻上冪捐名單。顏秀才家從此興旺發(fā)達,他生有八子,至如今家族人丁達兩百多,依然是寨腳底顏家,你如果從斜頭壟走一趟,寨腳底高樓林立,別墅層疊,十分氣派。
而那個鄧秀才,在宣統(tǒng)三年騎馬到城步去,走在斜頭壟那條通往城步的路上,對面來了一頭大水牯,大水牯剛好起毛長,見了馬就沖了上去,用那一對大角向馬斗去。鄧秀才從馬上摔了下來,他爬起來想奪開那頭牛,而那頭牛向他追去,因為他穿了一身紅色長袍,那牛和馬已經(jīng)斗紅了眼,鄧秀才走到江邊已經(jīng)窮途末路,被水牯一角挑起,向空中拋起兩三丈高,摔下一命烏呼。至如今,他的后人就一個年屆五十的精神病,吃國家低保,政府給向修了三十平米的低矮住宅,雙臉默黑墨黑,天天口中念念有詞,在外面蹦跶蹦跶。再過十年就是五保戸了,這就是鄧秀才不肯做社會公益的結(jié)局。
后人有評:
善報惡果終有日,
不信神明無盡期。
同是一朝秀才頂,
是非成敗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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