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四中的時空
——劉勇
我無意翻開曾經(jīng)喜愛的一本舊書,驚喜地發(fā)現(xiàn)書中夾著一張明信片,仔細一看,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武岡四中一位同學寄給我的。遙想當年,以青春落款鈐印,看云卷云舒;暮然回首,人在何處?我問微信群里的同學:“四中安好!”曉燕回復:“湮沒于紅塵了!”我無語凝噎。凝望著窗外,想跨過關山萬重,去穿越四中的時空。
武岡四中,前身是湖南私立鴻基初級中學,1942年辦學,到1948年才核準立案;1958年10月私立鴻基中學并入武岡縣第一初級中學;1960年2月,鴻基中學從武岡縣第一中學遷往龍江,改名為武岡第四初級中學;1969年下放到公社改名為龍溪中學;1972年由縣、區(qū)兩級領導,更名為龍江區(qū)中;1983年又歸縣管轄,改為武岡縣第四中學。
他從民國走來,特立獨行,傳承了厚德載物、教書育人的秉性,歷經(jīng)了異地搬遷,獨步一時,發(fā)達興盛,創(chuàng)造了卓越輝煌,尤為引人注目;讓無數(shù)的莘莘學子最榮耀的記憶、最忘情的回眸、最奪目的標簽。
在那個崇尚知識的年代,四中曾經(jīng)是龍溪鎮(zhèn)斗山村的標志牌;四中學子,似乎成了龍江區(qū)時尚前衛(wèi)的文化人,追新求異和灼熱追夢的代名詞。
我曾在四中學習過一年半,便轉學到父親工作的地方,后又求學在外。多年來,我打拼與漂泊異地,然而,我的細胞里早已植入了四中的基因與烙印,我的身體里依然流淌著四中的骨髓與血液......
時過境遷,往事如煙。校門口的血漿鴨的味道讓我魂牽夢縈(曾和愛民等同學到校門外的農家炒血漿鴨改善伙食),愛國自備剪刀為同學理發(fā),風趣的言語、夸張的表情也歷歷在目......也許,在當年那群青春萌動的少男少女的印痕里,“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女神或男神在記憶中模糊了;當年那些激揚文字、朝夕相處的同學們早已為人父母了;志存高遠、思想開放、言傳身教的老師們如今已逐漸老態(tài)了;曾經(jīng)喜歡在校門口徘徊、毗鄰學校村落里的慈祥老人們估計大都已經(jīng)駕鶴西去了;學校附近傳統(tǒng)的民居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或是被新的樓房替代了......
時光流淌,經(jīng)過歲月洗禮的四中校園,簡陋了,蒼老了,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仿佛在那里做著無奈的掙扎和嘆息,卻依然掩蓋不住昔日的輝煌。
時代的進步,城市化的進程,教育體制的改革,似乎預示了一個新的開始。無須抱愧、惋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shù)百年。正如當年的私立鴻基中學,四中的轉身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曾經(jīng)的青青校園,記載學子們探求真知的渴望,夢想與現(xiàn)實的迷惘。四中學子,是不負眾望的,有的服務于州縣修行于公堂,有的運籌帷幄暢游于商海,有的處江湖之遠鐘愛于田野,有的寫意于山水忘情于文字......不管如何,他們在各自的人生路上,用母校的雨露化為神奇,演奏出一曲曲經(jīng)久不衰的華章。
歲月靜好,是微信縮短了距離,同窗們能聆聽到彼此的心跳,讀懂的,裝滿的,依然是那份“恰同學少年”的情懷。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四中,傳播和推廣,是讓每一個學子有詩有遠方。回首往事,是值得每一個學子回溯的,榮耀的,禮贊的。在學子們的記憶深處里,沉淀了許多最厚重、最底蘊、最原本、最風情的內涵與外延,思想與靈魂。
四中,走過歲月的長河,依然傳遞兼容并包,人美其美,美美與共的薪火。一屆又一屆的學子牢記著母校的教誨,懷著對母校的那一份虔誠,義無反顧地傳遞著他那海納百川的胸懷。無論延續(xù),還是湮沒,勿以成敗論英雄;雁過留聲,精神不朽,靈魂永存。
學校周圍起伏的山巒,附近村落里古老的石磨、孤獨的草垛、高筑的鵲巢、俊俏的燕影、靜夜里的狺狺犬吠、黎明前的喔喔雞啼......縈繞在心頭。我想閱盡四中的余韻;長長的呼吸,想嗅滿四中的泥香;恬靜地聆聽,想感悟四中的聲音;舒緩地離去,想帶走四中曾經(jīng)的卓越。
歲月悠久。四中,依然是學子們和漂泊的后裔們記住鄉(xiāng)愁、記住族根家脈、系緊故園情感、守住“百草園”與“三味書屋”最后一塊精神領地......
城市,只是漂泊者生命旅途中一座驛站;游子,也只是浪跡與穿行在都市高樓大廈之間的一位過客。
然而,我們的血液與骨子里,有一條連著母體的臍帶,滲透著四中的那一份基因與夙愿,任憑歲月的利刀,斬不斷血脈相連的眷念。我們雖無法預測命運的走向,但,我們卻能用他教授的智慧去掌握自已腳下的軌跡。
四中的校園,物是人非。晨鐘暮鼓,還是那么熟悉與清晰,還是那么親切與溫馨,門前那條蜿蜒小溪的潺潺流水,還有那條通向遠方的公路,似乎還在告訴我: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2018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