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初,我的住房是在武岡二中的中山堂三樓西廂南向的一間,一樓和二樓,每層4間學生宿舍,每間安排一個班的寄宿生,三樓的廳堂的三間也是學生宿舍。
1982年暑假(8月中旬)的一天,我從轉灣老家回到武岡二中。上了中山堂的樓梯,剛走到房門口,只見房門虛掩,因為是暑假,師生們都離校了。我意識到房間被小偷光顧了。我整個人便是腿發(fā)軟、手發(fā)抖,頭昏眼花。走進房間,仔細一清理,知道失盜的大概數字:現金十來元,糧票三百多斤,我冬天穿的衣服、羊毛線衣、軍大衣和一件呢子外套,還有小孩穿的‘的確卡’衣服(這應算當時小孩衣服中較好的了)。當時的糧票“黑市”上的市場價一般是二角五分錢一斤,那三百多斤糧票就價值八十來元錢,單這個數就不少,要知道我當時一個月工資才五十來元錢呀!還有那么多衣服,所以,價值損失也不是一個小數,我真的氣急了。一時間,我住房失盜一事傳得武岡“滿城風雨”,武岡城里到處在相互傳說著“二中鐘老師房里被偷了”的事。
新學期開學后不久的一個晚上(大概是九月十來號吧),一個人在敲我的房門,我把門一打開,一個年輕伢崽站在我的跟前,叫了我一聲“鐘老師,您好!”我便讓他坐在我的書桌前,給他倒茶。他開口就帶有羞澀的面容說:“鐘老師,真不好意思,你房里的東西是我搞了。錢我用了,糧票我賣了。衣服都放在學校對面某某工廠我親戚那里,我不好意思再自己拿進校門,請你隨便抽哪一個時間去拿一下。錢和糧票到時候我再想辦法退給你。當時我真的不知道是你的房間?!蔽倚睦镆惑@便馬上故裝鎮(zhèn)靜輕松而語重心長地說:“哦!那些錢和糧票的事就算了吧!衣服等東西我明天去拿。不過,即使不是我的房間,別人的房間也不能這樣啊!”呆了片刻,他起身告辭,我送他下了樓出了中山堂以后還跟他揮手道別。第二天,我按照他說的到學校對面某工廠找到他親戚將我所有的失去的衣服取回。
1986年夏季中的一天,我在邵陽市廣場的汽車站候車室候車回武岡,手里提著一個小提包,突然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提包不見了,在候車室找了一圈都沒找著。我大聲地說:“我一個窮教書先生有什么東西可撈哦,里面除了放了兩本《中國古代文學史》的書以外再沒有什么東西(其實,提包的夾層還裝有十來元錢,當時邵陽至武岡的車費大概是四元左右)。過了一陣,候車室里有一個不認識的帶邵陽口音的中年男子(當時我不懷疑他是扒手,事后一想他也可能是扒手)提醒我說,“你到處再找一下嘛,后面廁所里找了沒有?”我隨即直奔候車室后面的廁所去找,當走到最里面的一蹲位時,我發(fā)現我的提包靜靜地躺在那地上。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提包,并且包內夾層里的錢還在,沒有丟失什么東西。
2000年上半年的一天,我大兒子不知怎么將錢包弄丟了,是不小心遺失還是被扒手扒去,是什么時候丟的,這一切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直到那天晚上睡覺時才知道丟了錢包。錢包里錢不多,大概一百多元錢,里面放了身份證和廠牌等東西,另外還有一張銀行卡,值錢的當然是那張銀行卡了。丟失了錢包,當然心急如焚,肯定是徹夜不眠。他在東莞的一家外企上班,當時他住在東莞的愛迪花園。第二天他去上班時也沒精神??墒牵瑒偵习嗖痪?,廠里就廣播要他去保安科拿錢包。他喜出望外,急急忙忙跑去保安科取錢包,一清點,也沒丟任何東西,那一百多元錢也在。保安的負責人說,一個外面的青年說拾到一個錢包,見里面有身份證、廠牌和銀行卡,就按照廠牌上的廠名找到廠門口,將錢包放到保安室。我大兒子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2009年3月中旬的一天,晚上七點多鐘,我夫婦倆帶著孫子跟小兒子兩口子一起在外面湘菜館吃了晚飯回家。走到房門口,外面不銹鋼的防盜門完好無損但原來的鑰匙怎么也進不去,我估計是小偷光顧了。電話叫了“開鎖王”師傅并說好一百元工時費來開防盜門的鎖,“開鎖王”師傅用他的工具也搞了半個多小時才搞開,里面本來加鎖的木門的鎖完好無損并還照樣可以正常的用。走進房里一看,到處都是一片狼籍。果然是小偷光顧了。于是,我們注意保護好現場并馬上報警。不久,來了兩名民警,接著又來了兩名刑警。他們在客廳和每個房間地板上提取鞋印,在客廳和每個房間的柜門、抽屜上提取指紋,起碼搞了近兩個多小時。初步清點,丟了七八百元現金和春節(jié)未用完的紅包錢,還丟了兒媳婦結婚的白金戒子以及護身的羅漢玉等東西。正要結束取證工作時,在場的一名刑警技術負責人接到公安分局的電話,說已經抓到了一小偷,初步招供就是在我們這報案的地點作的案。頓時,我們全家人的眼里都放出了喜悅的光芒,就連那刑警的臉上也露出了喜悅之情。于是,我們開車跟著他們刑警的車去了公安分局。先是做筆錄,然后又是在電腦里指認失物,等到什么工作程序都搞好以后,已經是深夜兩點,我們雖然很疲倦,但畢竟小偷這么快就抓到,所失去的東西有了著落,心里踏實多了。第二天當然是忙著換好外面不銹鋼防盜門的鎖,連鎖計工時費自然又花去四百來元錢。過不久,所失去的東西到公安分局全部取回。
嗨,前前后后,這么多次家中的東西失而復得,我們真的算“幸運”的了!是做教師的職業(yè)讓我們能享受到這種“幸運”?是做好一個稱職的老師的名譽和影響以及人格的魅力讓我們能享受到這種“幸運”,還是所謂的“好人有好報”“神靈庇佑”讓我們能享受到這種“幸運”?我自己也說不清!總之,享受了這么多次這樣的“幸運”, 是有必要寫出來感謝一下教師的職業(yè),感謝一下公安破案之神速,感謝一下“神靈庇佑”!當然,也還是要感慨當今的小偷也是在吃技術飯喲!你想一想,作案后的防盜門鎖表面上看完好無損、木門的鎖完好無損竟還可以照樣的用?難得小偷的技術之精哦!也難怪乎那些盜車的團伙能迅速地解除高檔車的遙控且不發(fā)出響聲,真厲害!只可惜好技術沒用在正道上哦!哈哈!“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文天祥說得多好!
200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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