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不是餅干,是一個女人,一個大家都叫旺旺的女人。我到現(xiàn)在也沒弄清楚,她為什么被人稱之為旺旺。
清冷的夜晚,常常會想起很多人,有的人,影像已經(jīng)模糊,有的人,回憶時,臉上青春痘的味道仿佛就在鼻跟前,比如旺旺。
不過,話說回來,我到現(xiàn)在也沒想起她的全名來。別人都是親熱的叫旺旺,我也這么叫,她應(yīng)我,比應(yīng)別人時,應(yīng)得爽快,那份利落勁,常常讓我懷疑,這個女人前生一定是我的熟人。
我們是麻友,也就說,我們的認識是從麻將桌上開始的,熟悉后,她一度成為我的上帝---因為后來我也開了一家麻將館,她成了我逢叫必到的常客,若有三缺一時,她更是義不容辭的救場客,遇上這種場景,說聲謝謝肯定是必須的,每到這時,她總是瞇著眼睛,斜斜地看著我,嬌笑著說,誰讓你是我老公(龔)。
當(dāng)然,最后,我才知道,她之所以如此這般樂此不疲的為我救場,是有原因的,這些原因的最終歸結(jié)點在兩個男人的身上,這是我即將要離開那座小鎮(zhèn)時,她親口告訴我的。
旺旺并不漂亮,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美女,臉不白也就算了,跌跌撞撞的青春期,在那一畝三分地里還留下了不少的痕跡,眉不尖,鼻不挺,怎么看,都歸不進美女的行列??墒?,這世上,就有一些女人,天生就是為了男人而生的,原因很簡單,這類女人身上有一種男人永遠也無法抗拒的東西----性感,或者說風(fēng)情。
圍繞在旺旺身邊的男人到底有多少個,這個問題恐怕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據(jù)我所能確定的,至少有三個,當(dāng)然,不包括她老公。
這個男人不是旺旺的第一個男人,也不會是她的最后一個男人。只要這個世界存在,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男人這類物種存在,旺旺就永遠不會停止對男人的興趣,旺旺有兩大興趣,第一是麻將,第二是男人,她的狀態(tài)永遠是:不在麻將桌上,就在奔往麻將桌的路上。
如果沒有麻將,那她就會把眼光投向男人,她和男人聯(lián)系的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直接打電話,另外一種是發(fā)短信,旺旺不上網(wǎng),也不會上網(wǎng),所以后來出現(xiàn)的微信,我想她也不會用,也好在她不會上網(wǎng),如果旺旺能打得一手快字,這茫茫網(wǎng)絡(luò),恐怕又要多一位顛倒眾生的女妖精了。
這個男人我認識,用宋丹丹的話來說,就是:那是相當(dāng)?shù)氖煜ぁ?/p>
但是,直到我最后一刻離開那個小鎮(zhèn),旺旺才親口承認了他,并且加了一句讓我郁悶不已的話:老龔,我是看在你反正要離開了,才告訴你的,不然還真不敢讓你知道。
可想而知,我在得知真相那一剎那間的震驚,但是,我沒有表露出來,一絲一毫也沒有,神情如同午后的湖面,連一丁點的漣漪都沒起,事后,我那是相當(dāng)?shù)呐宸约旱逆?zhèn)定和掩飾能力,盡管那是強裝的。
男人是個帥哥,學(xué)體育出身,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是個肌肉型的猛男,最要命的是,這猛男還長了一付花樣美男的模樣,這就要人老命了,也難怪連旺旺這樣的老江湖也把持不住,陷入了溫柔鄉(xiāng)。
我跟男人很熟,他叫我嫂子,是我家男人的鐵哥們,現(xiàn)在明白了吧,為什么旺旺的保密功夫要做的那么地滴水不漏!
我不僅跟男人熟,跟男人的女人也很熟,那是一個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的女子,我們這幫女眷們聚會,她永遠是最安靜的一個、最溫柔的一個、最賢淑的一個。以至于每次當(dāng)我這個嗓門大如鑼的女漢子在一邊說的眉飛色舞、唾沫橫飛的時候,男人幫里最兇的大朱就會拍案而起:喂!老龔,你能像那誰誰誰一樣溫柔點嗎?
在外人眼里,男人和女人,那是相當(dāng)?shù)亩鲪?,女人在高速路收費站上班,不管多晚,男人總會用他那輛經(jīng)過改裝的、一踩油門就如同轟炸機一樣拉風(fēng)的摩托車接送女人,小小的女人在那摩托車的后面,像一片飄蕩的樹葉,我總擔(dān)心那片樹葉隨時會掉下來,因為我坐過那輛車,下車后,我可憐的小心臟差點沒碎成四瓣。
這世間的事情就有這么極品,就有這般狗血,情意千金抵不過胸脯四兩,再完美的真相后面,隱藏著的,永遠是不忍直視的真實。
旺旺和男人是什么時候勾搭上的,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這種遲鈍是源于對那個男人的放心,還是源于對旺旺的信任,這個問題,就算到了今天,我也還在問自己。這幾年,偶爾憶起那些往事,有些跡象就像潮水退后的石頭, 慢慢地在時光里露出了它的猙獰,那個時候,只要我稍加留意,很多事情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前面說過,我開過一家麻將館,那不是為了生計,純粹是為了好玩,那個時候,小鎮(zhèn)上的房子便宜的嚇人,一套小兩室,才租150塊錢,一臺麻將機,如果有人,一天的臺費便可以收80元 ,這點房租,對于一本萬利的麻將事業(yè)來說,實在是小兒科。
順便說一下,開麻將真不是人干的事,本來是一件娛樂大眾的好事,在有些人眼里,便成了擺譜的資本,你越求他,他越不來,麻將不像下棋,非得要湊齊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才能開桌,如果剛好遇上三缺一,那真是一件可以把人活活急死的事,不過,對我來說,因為有了旺旺,倒為我省了不少的事,只要一個電話, 她便像蝴蝶一樣,翩翩而至,當(dāng)時,因為她的救場,滿心的感激,從來沒去懷疑過什么,現(xiàn)在想起來,每次接我電話,第一句話便是問有哪些人,如果沒有男人的名字,她言語間便有些意興闌珊,如果男人在,那是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的飛快,那情形,如同越劇《西廂記》里紅娘去請張生時的唱段:我這里請字兒還未出口,他那邊去字兒早已答應(yīng)。
在我即將離開小鎮(zhèn)的前夕,我請旺旺去吃飯,席間,都有些喝多了,我無語淚流,她也抽泣哽咽,彼時,我心如死灰,去意已決,但又萬分不舍,我在這座小鎮(zhèn)生活17年,早已和這里的一草一木血肉相連,打斷骨頭連著根,真要離開,才覺得萬箭穿心。
“老龔,我告訴你一些事吧,我覺得還是要跟你說的好,不說,我憋在心里也難受。反正你也要離開了,以后也不會回來了,你就當(dāng)一回垃圾筒吧”
旺旺是這樣和我開頭的。我有些詫異,腦子里瞬間想了一萬種可能,可就是沒有想到那一萬零一種。
應(yīng)該發(fā)生和不該發(fā)生的事情都發(fā)生了。我最好的女朋友上了我最鐵的男哥們的床,我是最后知道的一個,NND,這事情還真是特么的狗血。
故事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