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條坑萬條坑,牛不過草不生”——這句話用來形容青瓦屋頂,實在太恰當不過了,于恰當中,又滋生出點點情趣,將那農家話語的調皮歡暢,一股腦展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
還記得屋頂上瓦的情景嗎?
瓦必然是好瓦,選用上好的黃泥,攪和著河水和汗水,經(jīng)過細致搓揉,捏造成形,放入瓦窖中,再經(jīng)過長時間的煅燒,方能出窖。出了窖的瓦片,散發(fā)出青幽幽的光芒,讓人一見之下,心底喜悅。
屋頂上瓦時,能人巧匠蹲在屋頂上,房屋的主人們,不管大人還是小孩,相互間隔一兩米站定,地面上的那堆瓦片,便就一小撮一小撮的經(jīng)由每個人的手,傳遞到屋頂瓦匠的手中,再細致的鋪貼在屋頂上。他們一邊勞作,一邊歡悅談笑著,這樣分工合作的場景,真是一幅充滿生趣的農家風情圖。
看著這樣的青瓦屋頂,心中不由得會充滿神靈般的崇敬。那一片又一片,緊密依靠著,互相依搭著,以每一片微小的力量,組合成整片晴朗的天空。
這是一件多么巨大艱難的事情,然而瓦匠卻以他的聰明細致,以藝術的熱情,做到了這一點。我又想起母親織的毛衣、納的鞋底,也是一針又一針,在長時間的重復和積累中,以愛的熱情,做到了這一點。
世人一向喜歡便捷,追求效率。
然而,在慢工出細活的過程中,才能感受到時光悠悠流走的過程中,曾經(jīng)有過怎樣的光華閃耀,才能放飛自己的靈魂,靜靜聆聽自然的聲音,感受到天籟的美好。
于是,喜歡坐在廊檐下,聽著雨點叮叮咚咚敲打在瓦片上,如奏響了歡快的協(xié)奏曲,就著叮咚的音樂,屋檐上的雨水匯聚成一股股細流,從瓦片的凹槽中瀉了下來,滴落在廊檐口的石頭上,頓成飛花碎玉狀。
這樣的時刻,適合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就在這一片雨聲中,看著那一股股從屋檐潺潺瀉下的細流,在眼前串成一片珍珠的簾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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