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從松山湖收工回家的路上,在一個丁字路口急轉(zhuǎn)后,發(fā)現(xiàn)一游動物體在蛇行前進。定睛一看,蛇!就在車前兩三米遠的馬路中間,仰著頭,吐著信子,左顧右盼。這個路口是松山湖連接大朗的要道,整日車輛川流不息。估計這條蛇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沒車的間隙,想從馬路這邊的草叢溜到馬路對面的花壇里去。孰不知又遇到我的車急轉(zhuǎn)而入,我在驚恐之余,也發(fā)現(xiàn)蛇的局促不安,從它豎起晃動找不準方向的蛇頭上,估計它的內(nèi)心也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以前在老家也曾跟蛇接觸過,用鋤頭或者竹棍打死過相當?shù)纳?。曾親眼目睹別人捉蛇信手拈來,覺得捉蛇是件簡單而又可怕的事。經(jīng)常聽一老表吹水,近幾年,徒手野外捉蛇數(shù)以千記。從他那眉飛色舞的講述中,可以想象到他荒野捉蛇的精彩紛呈,每每都有躍躍欲試的沖動,苦于一直沒有一試身手的機會。常有夢回孩提時代,上學(xué)路上或者放牛扯豬草的途中偶遇蛇類,于是效仿老表口述的捕蛇技巧,如法炮制,往往快得手時又被蛇掙脫,狠狠地在我手上或者腳上咬上一口,迅速游離而去。我則在睡夢中,中毒而亡或者在劇痛中醒來,迫不及待地撫摸被蛇咬過的位置。也曾憶起,許多有關(guān)蛇的故事。親歷蛇媾合后必須把褲子脫掉用褲帶纏樹的荒謬之談,路遇雞公蛇欲與路人試比高時,得就近抱住大樹的滑稽之舉......
一腳狠踩在剎車踏板上,好在后面沒有跟屁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姐夫不解地問干嘛。
我脫口而出,蛇!
在哪?姐夫由于身高不過,已經(jīng)看不到車前兩三米遠路面上的物體。
車前,要死的還是要活的?我等姐夫的回話。如果要死的,我就加速沖過去,憑我的車技用一邊車輪壓一條近兩米的蛇,那絕對不成問題。如果要活的,那么只有下車徒手捕捉,正好一展身手。
要活的,姐夫不假思索地回道。
鑰匙一擰、手剎一拉,我與姐夫同時開門沖出。同時拉開后車門,拿出剛才搞清潔的地拖,一人一把分頭包抄。
蛇此時也意識到危險的臨近,同時做出拼命沖刺的決定,向馬路對面的花壇俯沖游離。
我肯定不能讓它的目的得逞,拿出往日三步跨藍的速度沖上去攔住蛇的去路。
蛇一見突破遇阻,突然蛇頭一偏,掉頭迂回準備返回馬路這邊的草叢,殊不知姐夫手握拖把、立馬沉腰切斷了它的退路。
蛇此時見欲進不能欲退不得,突然沉地一滾,調(diào)轉(zhuǎn)蛇頭、蛇身迂回縮攏至一米不足,“咻咻!哧哧!”幾聲,騰空而起離地約兩尺有余,張開殷紅蛇口,猶如離弦之箭直沖我而來,做殊死搏斗。
一絲寒氣直射眉心,全身一涼,雞皮疙瘩應(yīng)聲而起。
完啦!死啦!內(nèi)心一驚,以前的夢境應(yīng)該就在此地上演了。
生死攸關(guān)之際,我并沒有閉上眼睛等死。用了0.1秒的時間做了次迅速的深呼吸,在蛇口迫近腰間時,收腰抽腿,后腿一步。手中的拖把程四十五度仰角橫掃過去,剛好掃中蛇的正腰上,狠狠一甩,蛇又被我甩到馬路中間。
蛇見我這邊突破無望,故技重施折身向姐夫發(fā)起攻擊。
姐夫見狀,估計思維有點短路。只知揮舞著手中的拖把哇哇大叫,想用聲貝來擊退蛇的進攻。不知道退步躲避,總是直線退卻。不過每次都與蛇保持兩尺遠的距離,如此幾次,蛇快接近出來是的草叢。
我快步尾隨而至,在蛇再次騰空而起時,又一個橫掃千均,把它掃落在馬路中間。經(jīng)過一番生死較量,我有點后悔當初的盲從。姐夫臉上也略顯豬肝之色。蛇也好不到哪兒去了,雖然還在做困獸之斗,可是沒有了剛才的那股龍騰之勢。時而吐出烏黑的信子,時而張開殷虹的蛇口,口內(nèi)不時還有細霧狀的液體噴出,我懷疑那是毒液。
借著人蛇換氣的空當,我記起古訓(xùn),“打蛇打七寸”。七寸,就是蛇頭后面那段細小的地方。我揪住蛇在選擇進攻對象的時候,沒等蛇再次發(fā)起進攻時,我楊起拖把頭,狠狠地向認為是蛇七寸的地方壓下去。
致命的一招果然奏效,此刻蛇只能蠕動著剛才殺騰騰的頭,整過蛇身在路面不停地擺動,最后絞纏在拖把柄上,畫面非??植?。
我強行壓住恐謊的內(nèi)心,用腳踩住拖把柄,手不停地擦拭因搏斗和驚嚇而出的汗水,并故作鎮(zhèn)定地吆喝著姐夫去車上拿個蛇皮袋來裝戰(zhàn)利品。
平時車內(nèi)總備有裝垃圾或者水泥沙之類的蛇皮袋,可是姐夫把車翻過遍就是沒找到袋子??帐侄?,被我喝叱再找,還是沒找著。于是記起那個捕蛇專家老表就在附近,于是一通電話打過去,估計是剛才過度驚嚇,電話講得語無倫次。最后得知專家老表去工廠上班未歸。
求助無果,姐夫站在旁邊有點手無足惜,欲拿起拖把與我一起把蛇壓住,我表示沒有必要。示意他要盡快找到袋子來裝蛇。
少頃,人與蛇都有筋疲力盡之態(tài)。我想換個姿勢壓制,于是腳下松了松,用手握住拖把的后端。
狡猾的蛇,見壓力稍小,腦袋一晃,全身一松,有點掙脫之勢。見狀我不由得腳手并力,“啪”拖把由中而斷。
壓力一失,蛇身一個翻滾,形如游龍,唦地竄出一米多遠。
有了第一次壓七寸的經(jīng)驗,第二次沒費多大功夫就把蛇制服了。
這時一個環(huán)衛(wèi)工老大爺推著一輛單車近得前來,我瞧見他后架裝廢品的袋子下面,還有個空閑的蛇皮袋,于是向老大爺求助,能否把蛇皮袋給我們一用。大爺沒說啥,用眼睛示意姐夫去取。姐夫取得蛇皮袋來后,我正想著怎么把蛇裝進蛇皮袋時。又有幾臺車開過來,陸續(xù)有工廠下班的員工經(jīng)過,見有人蛇惡斗,逐圍而觀之。
有言傳捕蛇之法者。
有辯蛇之類者。
有估蛇之重者。
有觀而不語者。
有好吃者竟問價,蛇賣么?
經(jīng)此一問,我才想起我捕蛇的目的。剛才確實是無目的的在決斗。心里在想,賣吧?能賣幾個錢?自己對蛇類別,蛇的價錢一竅不通。不賣吧,拿回養(yǎng)著?拿回去煮了吃?怎么煮不說,就是煮熟了估計也不敢吃。
賣!大聲地告訴問價之人。
多少錢?姐夫問我。
要五百才賣,要不,拿回去自己吃。我跟姐夫說。
姐夫怕人家嫌貴不要,說至少要兩百塊。
人家笑而不語,一會說,一百塊,我來幫你捉了吧,看你們就沒捉過蛇,小心被蛇咬傷,多少有點毒的。
一百、兩百;一百、一百五;就一百不賣就算了。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還在觀望,姐夫見人家決意走時,才松口,一百就一百,還正不劃錢的。可是人家已經(jīng)走遠,沒聽到,油門一踩絕塵而去。
見大家都走了,一邊圍觀不語的環(huán)衛(wèi)工老大爺說,真的一百塊就賣?一百塊我要算了。語氣有點懷疑。
姐夫見一個掃地的老大爺舍得掏一百塊錢買一條蛇,馬上覺得這條蛇絕對不止一百塊這個價錢。
不賣了,至少要一百五。等下拿去市場說不定還能賣三四百呢!姐夫口氣有點硬。
你剛才不是喊人家一百塊回來買嗎?怎么一百塊就不賣給我?不賣給我,我的蛇皮袋就不給你們。環(huán)衛(wèi)工老大爺,氣沖沖地從姐夫手里奪過蛇皮袋,推著單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繼續(xù)進入人蛇對持狀態(tài),從它那時不時仰起蛇頭上,咕嚕嚕的三角眼睛內(nèi)射出的冷光,有點不寒而栗。蛇尾巴不時在路面上啪嗒幾聲,似乎在警示我,小心點,看等下我怎么收拾你。
吐吐 !吐吐......一輛摩托車由遠而近。一對本地中年夫婦去摘荔枝,見狀,又是熟人,沒怎么討價還價就以150塊錢成交??墒撬麄冇谐陨咧膮s無捕蛇之法,面對一條兩米來長的蛇也束手無擇。又一通電話聯(lián)系,在我的雙手酸酸麻麻之際才見一人“吐吐”而至。
那人下車后,只瞄了蛇一眼,問道多少錢,在得知150之后,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之色。逐蹲身下去,伸手就抓住蛇頭的后方。蛇馬上張開嘴巴,露出鋒利的牙齒和黑色的信子,可是經(jīng)他一用力捏拿之后,蛇身頓時整個疲軟下來,直條條地垂在他的手下。他用左手把整個蛇身來回翻轉(zhuǎn)著查看一番,覺得別無不妥后才收入囊中。
一股青煙,摩托車悠然而去。留下心有余悸的我,緊緊握著那150元人民幣我們,想著捕蛇專家老表的話。蛇出沒一般是出雙入對的,捉了一條,再在附近等等,肯定會有另一條出來尋找配偶的。
體驗捕蛇,只想打破夢想,挑戰(zhàn)極限,學(xué)會擒拿之法,面對冷血動物不再恐怖。
事后想想,冷血的應(yīng)該是我,是我剝奪了那條蛇的生存權(quán)利。它并沒有侵占我們的生存空間,它們只想在自己有限的空間內(nèi)賴以生存。而我們只為一時之樂,貪蠅頭小利、嘗片刻之口福,至野生動物生死而不顧,濫捕濫殺,破壞生態(tài)鏈??傆心敲匆惶?,步后塵者,嗜殺的人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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