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的時候,夜色就來臨了。遠處的山近處的山都一個樣,沒有長草,沒有野花,沒有權(quán)木,沒有……有的只是一色的黑。月亮躲到日子的深處去了,不再見到任何的一點風致??吹降牡闹皇菛|一點西一點的極不規(guī)則的豆大的或多或少的暗黃的燈光。
空氣里像是有風的樣子,暖暖地緩緩地吹,叫人一邊生著怨氣一邊又浮想聯(lián)翩。夜空里簡簡單單地掛著幾顆星星,像是被誰無心貼上去的一般。
狗在暖風里肆掠,成狂叫的姿勢站在看不見的黑暗里專心致致地汪汪作聲。此起彼伏,遙相呼應(yīng)或者純粹就是一個聲音。
比起狗的叫喚,蟋蟀的聲音要輕柔得多了。躲在窗欞下,三兩只的樣子,像是毫無章法地啼叫。已經(jīng)是秋后了,這小東西們已經(jīng)趕上了它們的季節(jié)。我現(xiàn)在就居身在極像自己故鄉(xiāng)的一小塊土地上。
我坐在書桌前,我翻出本子來開始記錄這些文字。我寫寫停停停停寫寫,不一會兒又把厚厚的窗簾拉開,看看我眼前的這個夜色下的微小的世界。
這個時候我就在想:我窗欞下的這些精靈們,你們這樣地叫個不停所為的是什么呢?你們的叫聲里是不是蘊藏著某種東西?還有村子里的這些狗以及村子外的更遠的村子里的狗以及在我所不能企及的世界里的村子里的狗,它們的叫喚聲里是否又折射著某種哲理?那表示的是一種執(zhí)著抑或別的無法表達的東西?還有那些微小的暗黃的燈光,又會被我或者別人賦予一種什么樣的含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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