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QC曾燕珍 楊陽
進(jìn)入九月,興力廠也就到了每年固定的淡季時間。
沒有單做,工人又沒有放假,所有的機器完全停了下來,工人只得圍著工作臺,大家坐在桌子前,聊天、玩手機,反正不能離開工廠,一點一點地在耗時間。
衛(wèi)生已搞過了,培訓(xùn)也搞過了,剩下的時間就是那樣無聊地打發(fā)時間。
人事部安莉從車間走過,直皺眉頭。
生產(chǎn)部的段新凡看到了她,攔住她,問,安莉,要不要去看我那一大堆次品呀。
安莉說,正要找你呢。
段新凡說,反正沒事,就把它們當(dāng)福利品發(fā)了。
說著,兩人來到了生產(chǎn)部成品科所在的地盤,那里堆了好多次品,全是一些坐墊、兒童椅、躺椅,還有帳篷。段新凡用力把蓋住次品的PVC布一張一張地拉下來,讓安莉看個究竟。
安莉說,多是多,但夠不夠發(fā)呀?真是什么都有呀。
段新凡說,這么多,夠好了。
安莉:六七百號人呢。
段新凡說,你叫開發(fā)部的人來拍照吧,
可以開始了。反正沒事做。
閑得慌呀。
福利品的事。
過了一個月,整個一個月,龍娟與劉燕珍來了。
她們是坐摩的來的,那摩托車把車開得好快,李平分接到了她們東莞東站打來的電話,說是到了,請在冚下新村那牌坊前接她們,李平分來不及收拾房間,就下樓來,出了冚下新村那一條巷子,在牌坊那里剛站住,就有一輛摩托車風(fēng)馳電掣地沖開到眼前,那摩的中年漢子一踩前閘,車身一下橫了過來,高速旋轉(zhuǎn)的后輪在水泥地上刨起了黑糊糊的輪胎印。一個急剎車停住在李平分身前,把他嚇一跳,蹦跳著躲開,見是她們來了,就沒有生氣了。
唉,兩人還是這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
李平分一眼看到龍娟,感覺自己眼神有一種異樣的光芒射向這位穿著一個牛仔短褲的貴州女孩子。龍娟與劉燕珍皮膚明顯地變黑了,光著兩個大腿也不感覺到了那么顯眼的性感了,他還是抑制不住自己慌亂的情感,說話都有些發(fā)顫。
落落大方的龍娟,笑著說,李老師,又有大半年不見了。你還好嗎?
李平分說,好,好。
劉燕珍說,想不到,我們在廣東見面了。這下,又要麻煩李老師了。
李平分說,不麻煩,安心打工吧。打工的日子也挺開心充實的。
李平分已經(jīng)與人事部安莉打過招呼了,知道生產(chǎn)文員還有空位,還有注塑組有一個生產(chǎn)作業(yè)員可以安置。安莉的意思是叫她們分開在兩個不同的部門,以便好管理。
接下來的事情都按李平分的計劃順利進(jìn)行著,她們兩個進(jìn)了興力工廠,分到不同的部門,一個在生產(chǎn)部成品科做收發(fā)文員,一個做注塑組的作業(yè)員,前者,每天去倉庫領(lǐng)料,發(fā)料,送貨,記數(shù),后者,就坐在注塑機成型后出貨的地方,從機器中拿出熱烘烘的塑料成型的成品,用鋒利的刀削去多余的披風(fēng),然后就放進(jìn)塑料筐中,等待出貨的時間還可以玩手機,有足夠的時間看手機里的QQ信息或加信息,或回個信息。
后來回憶起龍娟與劉燕珍短暫的在興力廠打工日子的李平分,清晰地記得她們當(dāng)初那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每天按部就班有規(guī)律地生活與工作著,看不出她們有什么不一樣的舉動,但這個平靜的日子為期太短,都來不及發(fā)生什么讓李平分在無數(shù)個寂寞的夜里不斷胡亂想象與期望的事情。
不過,就是星期天,不上班的時間,她們來到李平分的租房里,李平分像在貴州天柱的那一段學(xué)期一樣,做好吃的菜給她們吃,讓她們在他那一臺電腦上網(wǎng)聊天。
半個月后,一切進(jìn)入了淡季,晚上也沒有班加了,注塑組半天都沒有事做,看著龍娟上班總是想打瞌睡的樣子,組長吳礦兒有些不太滿意地對李平分表示了不如意。他對李平分話沒有說死,老實是老實,就是好像晚上沒有睡好,可能是小女孩子瞌睡多吧,哈欠打個不停。
影響工作嗎?
那倒沒有。
李平分的擔(dān)心放下了。以前,為了這份工作,他都求吳礦兒,求到說硬話了,如果你覺得這女孩子不好,可以不看我的面子直接開掉就行了,只求你給一個機會給她。她要是不珍惜這工作機會,我也沒有辦法了。是吧,我畢竟,只是她以前的班主任,也不是她的父母親。
不會是吸毒的吧?一個叫阿水的腦袋有問題的員工胡亂地猜想,引起了李平分的不快。
哪會呢,人家才從學(xué)校出來,哪是社會上混的女孩子。李平分反駁道。
吳礦兒打著圓場,可能是這削坯子的工作單調(diào)了點,確實是單調(diào)了。
其實,李平分也是只是聽說,她們從學(xué)校出來,在深圳工廠打工。具體做什么細(xì)節(jié)不得其詳。
而劉燕珍,李平分也問了一下她的上司,對方的回答是,人還是靈活的,跟男孩子比較處得來,但與女同事關(guān)系有點緊張。
這讓李平分想起劉燕珍在學(xué)校的表現(xiàn),這不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這個任性而聰明的女孩子作出與此類似的評價了。
作為技校性質(zhì)學(xué)校的班主任,李平分對自己班上的學(xué)生談戀愛的事,是開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劉與男同學(xué)談戀愛的事,不時地傳到他的耳朵里,且一會兒是同學(xué)甲,一會兒是同學(xué)乙。男同學(xué)為她爭風(fēng)吃醋的事也有。而同時,眾多女學(xué)生對這位愛出風(fēng)頭的同學(xué)卻不以為然,與她走得近的很少,只有一個傻死了的龍娟陪她玩。但出人意料的,是龍娟的人緣就很好,跟誰都合得來。
只有一個傻死了的龍娟陪她玩。同學(xué)評價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時語氣中流露出來的遺憾與惋惜不同程度地表現(xiàn)出她們對龍娟感到不值的擔(dān)憂。
是劉燕珍沒有人陪她玩,所以,她纏著龍娟,龍娟就沒有機會與其他人有關(guān)系了。
這是她的學(xué)生評價這兩個人的共識。
而當(dāng)初龍娟給李平分的那一張相片是她與劉燕珍的合影,而非一個人的獨照。
如果是龍娟的獨照,李平分可能更早地感覺到龍娟對他的愛意了。
雖然經(jīng)歷過一次婚姻,李平分對女孩子的認(rèn)識還是停留在書本上有關(guān)戀愛指導(dǎo)的理論水平與層次上,比如如果一個女孩子喜歡你,她會找借口來找你玩,她會關(guān)心你的以前,她會感興趣你的衣著打扮等。
而李平分卻很上心,他喜歡這個女孩子,覺得她很聰明,人漂亮。雖然自己比她大二十歲。
李平分的真實年齡在興力廠沒有更多的人知曉,他看起來像二十七八的人。
而龍娟那一年才17歲。
年齡不是問題。
李平分從來沒有感到他與年輕女孩子有年齡的問題與溝通上的鴻溝。
何況有女孩子偏偏就喜歡年紀(jì)大很多的男人呢。
還有最主要的是,是李平分自信自己有年輕的心,年輕人喜歡的他挺在行。
沒人懷疑他只有二十七八是假話。就當(dāng)是自己與人打交道的年齡了。
當(dāng)以后的日子李平分回憶起在興力廠與剛進(jìn)工廠打工的龍娟交往的那一段時光,他也感到莫名的遺憾甚至于后悔。他為什么就不能細(xì)察出來這兩個女孩子的與眾不同,進(jìn)爾猜測出她們不一樣的經(jīng)歷來?
不同于年輕時代經(jīng)常暗戀女孩子不敢向?qū)Ψ奖戆桌^而失去一個又一個可愛的戀愛對象的是李平分這次采取了更為主動而直接的行動。
但李平分在下班后,看到了龍娟在電腦上寫給他的一封信。
上面寫道:
我想對你說….
我也不知道知道怎么說,但我,我其實也不知道和你說些什么,我總體認(rèn)為,我覺得我變了,而且是完全的變了,從學(xué)校到現(xiàn)在,我的長燕都在不斷的變化,在學(xué)校,是那么的可愛逼真,那么的善解人意,一些的一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們本來是懷著一顆很好的心來到這里的,我們都是這樣說的:老師在在怎么都是驪我們好的,其實,真的我并沒有懷著別的什么來到這里,我們是相信你而以,知道嗎?自從那次在網(wǎng)上看到你的留言后,我們原以為這個廠和我們那個廠工資差不多,所以才是……過來.怎么和你說呢?反正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知道嗎?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懂得我的思想,我并不喜歡你現(xiàn)在說有這樣,我也不知道,我的脾氣時而起,時而落,和你說句實話吧! 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心情去做任何事情,去想一切一切那些無聊的事情,也許,我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知道嗎?請不要在逼我了好嗎?請把你那些無聊的所謂你叫做:愛都收起來吧!我們還是像在學(xué)校的那樣行嗎?如果你把可情想開一點,我們都是那樣的好,相對來說,這對于我們都好,我一樣把你當(dāng)我們最好的老師來尊重你行嗎?不要那樣想了好嗎?我希望你能早點明白,這樣對我來說的話,我起碼天天沒那么的煩惱,沒那么………很多很多,總之,希望你能做到,我相信你能做到的.OK!
我想說的話,以是上面這些,如果還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沒意思留在這個讓我不覺得有什么留念的地方.最后祝你天天快樂,工作愉快.
看到那上面好多語句不通的地方,李平分也不知道如何去改正成正確的字。他只感覺自己向她表白可能太直接太倉促了,讓她一時接受不了而拒絕了吧。
反正他不懂女孩子的心。
而劉燕珍表現(xiàn)出了對李平分十分厭惡與排斥的行動,在言語中十分明顯。讓李平分感覺她變化真是太大了。
他在她們的宿舍逗得有些久了,看著時間太晚了,李平分就要往門口走,快要拉開門出去了,劉燕珍卻在她睡覺的上鋪俯身就對他怒吼,滾。
李平分奪門而出,卻聽到龍娟身后對她的同學(xué)說,長燕,你不要這樣對待李老師。
李平分駐足想聽長燕回什么話,卻半晌也沒有回音。
李平分悻悻地走開。
第二天,李平分對龍娟說,昨晚,劉燕珍說那個滾字,太讓我顏面掛不住了。
龍娟說,李老師,你不要在意。
李平分說,我怎么能不在意呢。記得有一個女孩子在我第一次打工時與她說了一句玩笑話,罵了我一句,不要臉,當(dāng)時我恨不得有個地洞鉆進(jìn)去了,領(lǐng)教了這一句不要臉之后,我從此不敢再與這個女孩子說話。
龍娟說,她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在學(xué)校時,有哪個同學(xué)跟她玩的?
李平分說,她是不是對你也這樣子?
龍娟說,也是的。我不理她就是了,把她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
支鋒說,龍娟,真搞不懂你貼在她屁股后面總是跟她玩。你就沒有其他要好的同學(xué)嗎?她的性格不好,總是會吃虧的。
龍娟說,她會照顧我。
李平分說,你長這么大了,還要別人來照顧嗎?我會照顧你的。
龍娟嗔怪說,李老師,你又來了。
李平分認(rèn)真地說,真的,她能照顧你多久?她不找男朋友嗎?她不是有男朋友嗎?
龍娟說,你能照顧我多久?
李平分說,現(xiàn)在開始……到永遠(yuǎn)。
龍娟說,李老師,我只要你照顧我們這段日子就行了。
龍娟生氣了。扭頭就走了。
以后的日子,李平分經(jīng)常想起他的兩個女學(xué)生剛來到他身邊時一些愉快的日子。他并不會以因為后來發(fā)生了人生變故就完全否定掉她們兩人曾經(jīng)對他友好過的一面。
記得那一陣興力廠淡季的時候,劉燕珍說要去主山公園去溜冰,如果步行那有半個小時的路程,李平分為討兩個女孩子的歡心,提議用自行車馱她們?nèi)?,他非常辛苦地先馱劉燕珍到了公園門口,放下她,又屁顛屁顛地折回來馱龍娟,如此一來,其實節(jié)省的時間并不多,但李平分卻非常吃力,因為這里有一個長坡。
回來的路上,他嘗試一個自行車帶兩個女孩子,這是一輛兩個輪子之間沒有一個橫桿的自行車,中間是一個V型的結(jié)構(gòu)。
他讓龍娟彎腰在前邊,劉燕珍在后座,車前行了,三個人笑呵呵地,覺得挺好玩。
三個人在路上歡愉的場景讓李平分永遠(yuǎn)地記住了那個難得的短暫時光。
李平分記得自己對她們說,我李平分,何德何能,有兩位青春美少女陪著一起好玩?
龍娟說,李老師,我想起我和長燕在育英技校讀書在你房間里我們?nèi)齻€人一起做好吃的那一段時光,你對我們太好了,我們現(xiàn)在也對你好,偷家里的東西來給你吃,我就偷紅薯,劉燕珍就偷蕨粑來,你還買狗肉打火鍋給我吃,好好玩呀?,F(xiàn)在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光。
劉燕珍說,李老師,累壞你了吧?我給你擦汗。
劉燕珍拿紙巾給李平分擦汗,開玩笑地說,我怕有個人吃醋呢。
李平分說,誰呀?
龍娟呀,
她又不喜歡我。
她不喜歡你才怪,在學(xué)校里就喜歡上你了。
劉燕珍你不要亂說。
我只是覺得李老師象我爸爸,我爸爸也是老師。
你們就來一場師生戀呀,轟轟烈烈的師生戀。
你沒意見?李平分問劉燕珍。
我有什么意見。我又不是同性戀。
劉燕珍的表態(tài)讓李平分很吃驚。
龍娟也開玩笑地說,這可是你劉燕珍說的呀,你不要生氣呀??吹轿腋罾蠋熀?,你不要亂罵人。
不會。
李平分并不把這樣的玩笑當(dāng)真。但他與龍娟后來發(fā)生的師生戀無論如何也要感謝阻攔他們戀情發(fā)生的劉燕珍。
但劉燕珍為什么要這樣,李平分也是非常不明白。
他知道龍娟經(jīng)常因為自己與劉燕珍吵架。
你不要這樣對待李老師,每次吵架當(dāng)中,龍娟總要替她的老師叫不屈。
我就是要這樣對她,我高興。劉燕珍接著說,他那么老,你不應(yīng)該跟他扯不清楚。
他以前對我們那么好,我跟他沒有什么的。
反正我看到你們兩個親熱,我就不舒服。劉燕珍橫蠻地叫起來。
我與他哪里親熱了,你不要亂說。
你經(jīng)常一個人去他宿舍里玩,不是嗎?
你不肯跟我一起去,我才一個人去找李老師聊天的,龍娟辯解道。
老師?我現(xiàn)在才沒有把他當(dāng)老師看呢,他現(xiàn)在也不是我們老師了,我們都在興力廠打工,都是同事。
我爸爸說過,一朝為師,終生為父。
你爸爸當(dāng)過老師,當(dāng)然那么說了。他是不是也曾經(jīng)背著你媽媽,搞了幾次師生戀呀。
不是跟你說過嗎,他早就不是老師了。
忘記了。
他為了生我,超生了,被開除了。
他媽的,你爹媽真能搞,一下子生五個。開除活該。
長燕,你嘴巴干凈點,不要什么人都罵,好嗎?
我罵人了嗎?
你對李老師有意見,所有人的人都被你罵了呀?龍娟生氣了。
我只罵他一個人,你也有意見。你這么在乎他,不在乎我,是嗎?
龍娟終于爆發(fā),她尖叫起來,突然高聲地說,你煩死了,整天就是吵。
長燕說,你瘋了,為了這個老男人發(fā)瘋是嗎?
龍娟兩手亂舞,無力地拍打著長燕的雙肩,說,我都被你煩死了。
長燕不為之所動,冷言冷語說,你巴不得我不開心。
你才是。
真自私。
兩人激烈地吵起來了。
看著蠻不講理的平時玩伴,龍娟吼出自己的絕望,我不想理你了。
兩人吵這一次最激烈的架,是在塘邊頭市場,兩人剛從天驕百貨出來,邊吵邊經(jīng)過市場那一條偏僻的小巷子。夜已深了,又下著毛毛細(xì)雨,兩人全然不顧,只管說話,忘了一切。
長燕好象從來沒有聽過龍娟說過那樣絕情的話語,怔了一下,呆立在那里,下一個瞬間,她反身從市場深處跑開了。龍娟馬上追過去,市場早就散市了,黑得可怕。市場里有好幾個立方見粗的大柱子,龍娟以為長燕在大柱子后面藏起來了,跑過去卻不在,卻看到一個瘋子,面黃肌瘦,衣裳襤褸,咧嘴呲牙,眼睛里放出奇異的興奮之光,突然朝她傻笑,嚇得龍娟尖聲大叫,慌忙跑開,她驚怵地抱頭,想躲避這一切。
她跑在一個光亮處,嘴里罵著劉燕珍,嚇?biāo)牢伊?。突然她哭起來,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哭著叫起來,李老師,李老師。快來救我。
李平分這個時候從天而降,卻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龍娟投入到他的懷抱,放聲大哭。
李平分看到這個哭成一團(tuán)痛苦得不能自拔的女孩子,覺得她分明還是一個小孩子,自己以前幻想中的無數(shù)個龍娟投懷送抱的情景,竟然以這種方式完成了。
李平分想吻她,她躲開了,把臉扭向一邊,破涕一笑,說,我鼻涕都流到嘴巴上來了。她用手揩去鼻涕,然后主動與李平分接吻。
龍娟說,李老師,你教我接吻。
李平分說,好。舌頭伸出來。
龍娟順從地伸出舌頭,李平分咬著它,吸吮著。兩個的舌頭交纏在一起了。
這是她的初吻嗎?
他卻把這個問題放在了心里,沒有說出來。
龍娟擦去嘴唇邊的口水,說,學(xué)會了。
李平分挑逗地說,還要學(xué)其它的什么嗎?
龍娟說,還有其它的。笑了笑說,暫時不要。
兩人又熱烈地接吻。
卻聽到有人猛地干咳一聲,兩人急忙撒手,慌張回頭看到是劉燕珍象個幽靈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又出現(xiàn)了,在前面一個大水泥柱子旁邊,她又干咳一聲,邁著一字步子,慢慢地走到了他們面前,冷冷地鄙視著兩人。
劉燕珍眼睛冒火,一字一頓地吐出三個字,狗—男—女。
龍娟說,長燕。
劉燕珍又慢慢地很清楚地說,鄙視你們,然后轉(zhuǎn)身走開。
李平分強壓著自己憤怒的心情,阻止龍娟去追長燕,他說,不要,讓她走。
李平分把龍娟肩膀攬過來,想擁抱她。
龍娟卻在這個時候狠狠地甩開他。
龍娟決然地說,我要去找長燕。然后極力掙脫李平分的雙手,跑開。
劉燕珍感覺后面龍娟追來,卻馬上邁開雙腿,飛快地跑開了。
李平分追上去,喊道,龍娟,龍娟。
龍娟頭也不回,
李平分喊著,龍娟你為什么那么在意她?她是你什么人?你值得嗎?你值得嗎?
她們兩個是同性戀?
在頭腦里閃過這樣一絲念頭與判斷,不斷地被李平分用他所看到的一些事實所證明,但又被他打斷了。劉燕珍有過那么多男朋友呢。
兩個女孩子是雙性戀?
李平分想起有一次在東莞南城第一國際商住樓一個公交站的候車亭,看到一對年輕女孩子,抱在一起,忘我地舌吻,他看了一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次看到這個真實情景,他又不好意思地第二眼,只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強烈的窺視欲終于讓他鼓起勇氣再看第二眼,那女孩子渾然不顧旁人的眼光,陷入情欲之中。
李平分百思不得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