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不燃的材

全廠職工大會，革委主任龔老大坐在主席臺發(fā)言席上滔滔不絕地做著報告。

他高大的身子在座位上像一尊彌勒佛，不過，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沒有半點笑意，盡管他的嘴角上揚，從紋梢處透出的卻是深深的譏諷。

他手凌空一揚，身子前傾，目光掃向全場說：“有些人自以為有才，在我看來，才是有，不過是廢材，蠢材，濕材，燒不燃的材。”

從工業(yè)整頓，工廠整頓講了一大通之后，他突然話鋒一轉，講到了才。

我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離，明白了他所指的是我。

不就是那次迎面碰上沒打招呼嗎？沒有尊稱一句龔主任你好嗎？

還有進廠后我第一次在會上發(fā)言，沒有站著說而是坐著說嗎？

怎么扯到才上去了？我從不認為自己有才，我常為自己的知識貧乏而深感愧疚。

說完這句語，龔老大的嘴角更加上揚了，此時譏諷轉為得意，為自己的能說會道而得意，為自己創(chuàng)造的遞意排比句得意地微笑了。

這種譏諷的微笑，像一道無形的魔咒，在我頭上折磨了好幾年，直至龔老大高升調出廠才消失。

文/大海

圖片/網(wǎng)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