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4是媽媽的生日，好多天前我就在想這個令我心痛的日子。

今天到了，太陽依舊熱辣辣的，路還是那些路、樓還是那些樓，路邊的行人依舊你不識我我不識你的匆忙來往著，本來在太陽下奔跑的我，越來越疲憊地挪動在很沉重的人行道上，直至路燈拉長我思念心酸的身影，打開這物是人非的現(xiàn)實——

媽媽，每年的今天，天還沒太亮，我知道您已照舊起床，在黑暗中給我的鋒兒和其他侄兒侄女們做早飯。為了不影響子孫們多睡點，您在昏暗中早起從沒開電燈，農(nóng)村的柴火在朦朧的晨色中總是映紅了您那慈祥的臉龐，豆大的汗珠從您那幾乎靠近柴火口的臉上滾下來，滴在滾燙的火灰上“茲茲”地響；飯熟后，您馬上洗菜切菜，等切好的菜快下鍋時您才叫醒孩子們，這樣在他們起床洗漱好的時間里您的菜也做好了；看著子孫們一個個吃飽吃好，您又重復(fù)著每天必說的教育孩子們的話語“在校要聽老師的話，好好讀書，別在外惹事。”然后再送孩子們到家的大門口、直至看不到子孫們的背影，您才欣慰地走進家里收拾碗筷……

媽媽，您就這樣幾十年如一日地默默地帶著您的子孫們，毫無怨言地在背后支持著在外工作的五個子女！五個子女啊，以前帶我們您就夠辛苦的了，要幫隊里做農(nóng)活、您是村里的婦女主任經(jīng)常要到公社開會、要照顧生病的奶奶和愛喝酒的爸爸，您用隊里做農(nóng)活的工分和大隊開會的工資養(yǎng)著全家老小。我們五兄妹都是相隔一歲多一個，您總是背上背一個、手里牽一個、后面還跟一個，每次開會您總是把好吃的飯菜分給跟著去開會的我和哥哥吃了，開會回來后還要給在家里的大哥和大姐及奶奶做飯菜；村里一有人家吵架了，人們總是第一個先找到您，因為您人好、口才好、品德好、人能干、有對錯原則，每次只要您去調(diào)解一下本來吵得面紅耳赤的兩公婆或兩婆媳馬上就相對而笑；媽媽，等我們長大后您又獨自親手帶大我們五兄妹的孩子共10個子孫，別人都說我家開幼兒園，媽媽您就是園長，您從來都是欣慰地笑著回答人家“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媽媽，還記得2005年嗎？那年的生日您剛好躺在長沙相雅醫(yī)院的病床上，61歲的您，在手術(shù)臺上4個多小時，被推出手術(shù)室麻醉醒后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安慰心痛的女兒“艷啊，你看媽還沒走，我就說過媽媽的生日沒過完不會走的，所以小女兒你別傷心啊！”2005年10月初在老家武岡醫(yī)院的最后幾天，在癌癥摧殘人體的疼痛中，痛苦的您冷汗一滴一滴地滴下來，可媽媽您都是咬著牙從沒呻吟過一句，您說如果您呻吟您喊痛就會影響同病房的人。

媽媽，您總是用您的善良和堅強無聲地教育著您的子女們，直至生命的終息！

媽媽——今天是您的生日，您還記得嗎？您現(xiàn)在好嗎？您聽得到女兒的呼喚嗎？我習(xí)慣著撥著家里的號碼0739-4361……，“喂，艷啊，是你呀？現(xiàn)在打電話來啦？……呵呵生日，是啊，舅舅們來了，姨媽也來了，還有你二姐……”腦海中傳來媽媽您最熟悉最和藹的聲音，但是耳際卻只有電話中電腦工作人員機械式的告誡——“對不起，你撥的電話已停機，請用其它方式聯(lián)絡(luò)。”

媽媽，今天，5月14——您的生日，我該用什么方式聯(lián)絡(luò)您？我的媽媽……

——5月14獻給我的母親（蔣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