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就在法相巖
最近這幾天,深圳的白天與夜晚也讓人感受到了幾分冬日寒冷,雖然陽光也天天普照在身,可家鄉(xiāng)的那片冬日情懷卻在心里日益加劇。這個時節(jié),家鄉(xiāng)武岡應是別有一番冬天的情韻,最溫馨的莫過于一家人圍在一炭鍋前促膝而談了。
想到家,想到兒時烤炭火,便不禁勾起了我對家鄉(xiāng)的一些回憶……
?。家唬緟⑻旃艠浞ㄏ鄮r 巖洞洞府我家鄉(xiāng)
兒時,我家所在的地方叫法相巖鄉(xiāng),因法相巖而得名,在都梁府(武岡古稱都梁府)城東之地,法相巖鄉(xiāng)政府(如今法相巖街道辦所在地)當年便是依偎在洞府旁。
天生法相巖,地哺億萬年,不知曾有多少兒郎對它撰文美揚,多少文人騷客留下了千百詩詞歌賦去贊美它,或許那巖石上的摹刻能有所回答吧!
那時,法相巖周圍有不少田地,大都是種植水稻、蔬菜之類,魚塘星羅棋布,尤以巖洞旁荷花池塘映像最深。我們那塊地方,方圓幾里也沒有真正意義的山,就算有些個被稱之為山或嶺的,也頂多不過幾十米高的土丘而已,縱觀家園周圍山川河流,法相巖古樹參天,一年四季不缺青翠靈秀,乃地標也!
法相巖旁便是名揚武岡的武岡二中(武岡市最老牌也最好的初、高中學校),而名揚四海的黃埔軍校二分校舊址便深藏其中。二中與法相巖一墻之隔,也沾了不少洞府與神石的靈氣,校內古木參天,花香鶯歌,絕對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書香寶地,也不知福蔭了多少武岡兒女。我與大哥雖不曾求學其中,因居家為鄰,便從小聽著中山堂不遠處的紅樓鐘聲而長大成人……
法相巖應是九十年代初建成公園的,具體何年,我是不記得了,而太保洞前那兩棵古樹的粗大與古老,我倒是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兩棵古樹為陶淵明曾祖父陶侃所植(陶侃時為縣令),因古今傳頌的許多神奇與神靈,我那大我兩歲的哥哥許多年前就認過其中一棵為“親娘”。古樹守衛(wèi)著巖洞,洞內喀斯特地貌鬼斧神工且冬暖夏涼。記得兒時與小伙伴點著蠟燭或帶著手電筒鉆那巖洞,因為自己的“小王氣概”,我在黑暗中失足滾下“洞中洞”的地下河里,至于我是如何堅強勇敢地自救爬上來的,我早已記不起來了——只是,從此額頭上縫針留下的疤痕便也伴我終身了。
法相巖是我和大哥以及鄰家伙伴們兒時曾經嬉戲之處,只是那時的我是不懂得欣賞風景的那份雅致的。記得,以前我和大哥偶爾會從武岡二中翻墻而入,為的只是用里面優(yōu)質的竹子做一桿魚竿,從未曾想過去這洞府之地尋寶。我和大哥就讀的小學叫法相巖中心小學,學校常會組織我們這些個法相巖的兒女們去義務勞動和清明掃墓,孩童時期的我們大都會借此好好游蕩一番。最近的一次去法相巖,記得是幾年前,我去陪伴在公園門口那兩棵大樹旁邊做小生意的父親,那次我也不曾好好游覽過它,只是盯著那古樹與洞門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古樹依如往昔,我已不再是個小孩子,早已成人快為人父了……
可以說,法相巖在很長一段時期,我并無神奇與向往之情……
今天,城市建設的變化加上行政劃分雖改變了太多太多,但對于我們家,若是別人問我們是哪里人,我們常還是回答,“是法相巖“那佗子”(武岡方言)的。今夜,我深夜未眠,將它一字一句化作文字述說于我的心懷,默然感懷:其實故土之地,法相巖在我心里早已銘刻下了許多的印記——如同那巖石摹刻早已刻在了我的腦門一般……
<二>
紅磚瓦房嫩巖塘 塘邊大路塵飛揚
我家那老房子離法相巖公園約幾百米,門前的柏油馬路當時算是武岡數一數二的重要主干道。印象中,80年代第一次擴修改造這條路時,施工隊就常駐我們家,記得那年,我們家剛修了房子,時年我四歲,哥哥六歲。
我家房子面向公路,從小我們就感受著它的車來車往塵飛揚,這條路的塵土我們兄弟倆倒也吸收頗多。那時,我家是典型的武岡城郊農村家庭,房子是80年代中修建那種紅磚瓦房。那紅磚瓦房曾是我父母的驕傲。老房子的一磚一瓦是父母親手用法相巖的土、法相巖的水燒制出來的,實實在在的就地取材。
我們家旁邊那時有一魚塘,魚塘邊邊是武岡二中。
魚塘曾是我們那些如今已三十而立的法相巖兒女兒時洗澡、歡娛的地方,也曾垂釣、網魚于此。母親一輩的長者們,曾多年洗衣、勞作在這魚塘之畔。魚塘雖無碧波綠水、荷花美景,卻因為依巖石靈地、名校書香,倒也名傳四方。魚塘之名常讓我無法準地確說出,一說叫嫩巖塘,一說聾眼塘,在此,我就姑且稱嫩巖聾子塘吧!
據老一輩們講,這嫩巖聾子塘底、周圍都是巖石結構,地下有陰河與法相巖洞府相通。大約十幾年前,巖石之說已經得到實物驗證,而地下陰河之談也是慢慢有了幾分讓人相信之處。某年某月,住在塘旁一同姓親戚家,在一番機械鑿井后挖穿了巖石層,地下水直涌,用水泵連抽數日也不曾干涸過。我家搖井也是二十多年來不曾斷過水。這水質也是相當的不錯,有可能源自法相巖之小山巖之泉水也說不定的。
馬路、魚塘、二中鐘樓的鈴聲,這一切便是我如今對兒時故土最深的記憶。如今,魚塘早已被二中買下填平,塘邊也建成現代化教學大樓,今日的二中學子,早已看不到許多年前兒童嬉戲嫩巖塘的美景了。二中也不再是往昔的模樣了,其校園規(guī)劃布局與建設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果園、植物園不復當年的模樣……只是,永遠不變的是我的家還是那個家,依舊依偎于這片美好故土,法相巖的水還在繼續(xù)養(yǎng)育著一代又一代的兒女們……
2009年元月15日凌晨2點半于深圳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