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久居山野,城不想進(jìn),網(wǎng)無心上。一日偶然看到人網(wǎng)征文,于是想起以前跟她是唱和糾纏,想起了奸哥老特務(wù),處男傻雄佗,詩仙遠(yuǎn)林,書圣波波,高人長風(fēng),大嘴驪歌,紅顏喜洋洋,師友宋哥哥……(排名不分先后,借用人網(wǎng)的官方統(tǒng)計數(shù)字,省略將兩萬余人),思念就像小蟲一樣,噬得全身癢癢。
看來我雖身在青山,卻仍心戀紅塵。
也罷,趁著征文這口已上過菜的熱鍋,煮上一鍋酒米,釀上幾日,醉倒人網(wǎng)網(wǎng)友半坡。
挖筍
淅淅瀝瀝的一陣春雨,染綠了江山。
在氤氳的霧靄中,筍兒伸著懶腰,噌的一聲,從土里探出了毛絨絨的腦袋。今年的筍兒正當(dāng)年,不幾天漫山彌壑的立滿山頭。而后醒的筍兒,卻還在不斷的戡破紅泥,欲爭風(fēng)奪雨。
“去挖幾個筍做玉蘭片啊,一根竹只能養(yǎng)三根筍呢,多余的,也只能死爛掉,浪費(fèi)了呢。”隔壁水哥望著滿山的筍,淡淡的說,“不過得到天晴,沒有日頭挖回來也得壞掉。”
于是就盼起天晴來,可喜天公美意,沒幾天,一輪黃日,駕著薄云,爬上了濕濕滑滑的山頭。趕緊的荷起鋤,攜上幼子,鉆進(jìn)尚春睡蒙蒙的竹林。
春晨的竹林真靜,靜得只偶有幾顆水珠滑下竹葉,零落成雨聲音。不過有了我的兒子,山林便被喚醒了來。他在筍劍中穿梭著,一會兒在我左邊,不覺間又繞到了右邊,邊踩著他的八卦梅花樁,邊歡快的叫著。于是,晨霧繚繞的山林便輕輕的應(yīng)和起來,那些竹林中的房客,嘰嘰喳喳的,由近及遠(yuǎn),互相的問候開來。一陣輕風(fēng),把竹葉上嫩黃的日光,搖了下來,掉落在竹底草尖的珍珠上,于是,竹林中有了千百個晶瑩剔透的太陽。
“爸爸,我來我來!”兒子看到我頭上蒸騰起了水汽。拉住我的鋤頭,關(guān)切地說。我把比他還高的鋤頭遞給他,他接過去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叉開兩腳,像模像樣的刨了起來。
又有一陣風(fēng)來,竹上上嫩黃的日光,傾瀉了下來,罩在兒子身上,我看到了我的太陽!
扯 蔥
“XX,吃飯了哦——”。清清脆脆的叫聲,高高低低,躍過了青菜地,鉆過了綠瓜架。
我立起身來,才驚覺日頭已埋到西山腳下去了,落霞把遠(yuǎn)的山近的水抹得緋紅緋紅。從小山包看下去,四圍的楓林籍著紅霞,不用到秋天,也一樣的有楓葉如花的景象了。
“XX,扯把蔥下來啊——”。清清脆脆的叫聲,高高低低,又躍過青菜地 ,鉆過綠瓜架。
順著小路轉(zhuǎn)到水塔后面,去尋起我的蔥來。因我種菜,只是率興而為,東種幾兜菜,西種幾棵蔬;收于不收,全在隨緣,所以難免疏于照管。走近俯身,卻是青蒼六月,蔥園泱泱,草蔥相雜,群蚊亂飛。于是胡亂的扯上一把,飛奔下山。
香噴噴的飯菜已齊的擺在桌上,燈光把一個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不過夏日的夜晚,因為她,怕只會很短很短。
撈魚
天蒙蒙亮,就有人在碼頭邊鬧鬧哄哄,一看,原來有幾個人在分魚。聽得原委是昨晚有人在河中投了魚藥,他們幾個順便撿了個便宜。從夜晚撈到了黎明。
不如也去碰碰運(yùn)氣吧。于是解開纜繩,一點勁篙,小船輕犁向水中。
早秋的黎明,已經(jīng)有了些許涼意,河面上升騰著霧氣,雖不很濃,但卻也有駕霧驅(qū)云的感覺。往兩岸展眼,近處是盛極而翠的蔓草,往上,就是披著輕紗,擺著細(xì)腰的堤柳。而遠(yuǎn)處的田疇,田疇四圍的青山,還隱在微明的夜暗和霧白中。
輕輕的撐著篙,晨曦就在這一篙一篙中,慢慢的驅(qū)散了夜色和輕霧,不久太陽一躍,遙遙青山,迢迢綠水,閑閑白萍,悠悠蘭舟都籠在了這萬丈金光里。
那些藥性發(fā)作的小魚,不時浮上來一條兩條。在水中亂擺著鰭,醉了酒一般失去了平衡和方向。岸邊,慢慢圍攏來了一些鄉(xiāng)民,手里拿著長長短短的撈兜。不時 “撲通一聲”,有不怕冷的撲到了水里,岸上的人們,便會前后左右的指點著。若偏遇著藥性尚淺的魚兒,在水中時隱時顯,而入水者左右尋覓,便引得兩岸笑罵。
就這樣緊一篙慢一篙的,我也竟然也了不少收獲,看看船頭,竟然白花花的一片了。歸來時靠攏碼頭,扎著小辮的女兒已經(jīng)拿著一個桶等在那里了。她望了望船頭,臉上綻開了花,甫一攏岸,她便跳上船來,邊抓邊認(rèn)真的數(shù)著。若有一尾小魚掙開她的小手,便會噘起嘴來,裝腔裝勢的挽挽衣袖,嗔怪道:“聽話啊,聽話啊……”
在這金色的秋晨中靜坐船尾,任綠水和韶光輕輕流去。雖然今日少年明日老,不過山,依舊好,人,亦依舊還好。
劈柴
江南的冬天來得卻遲,近年關(guān)一陣一陣,北風(fēng)才吹緊了人們的衣裳。暖暖的太陽懶懶地行在南山頂上。無事日長,何不學(xué)村頭阿哥,去山中砍得幾擔(dān)柴火?
雖然觸目皆山,但卻很久沒有進(jìn)山過了,想想自已幼時,山卻給了無限的樂趣。撈松針,撿松果,采蘑菇,取鳥窠,哪天不都鉆入屋后山中,頑皮到倦鳥歸林?特別是那種紅紫的我們稱為地茄瓜的野果,摘上一把送放嘴中,嚼得齒紅唇紫,口舌留香。
上得山來,山卻已不是少時的山。由于現(xiàn)在農(nóng)家改做燒煤,很少有人上山弄柴,以致于茅草篷生,荊榛遍地;在柴刀的幫助下,才能勉強(qiáng)前行。逢得一棵稍大的枯松,便干了起來。一陣斧劈刀斫,松樹就被放倒了。割一根長長的野藤來,扭作條貨(本地方言,捆綁用);把松枝砍下來,齊整的碼放在條貨上;估摸抱大的一捆時,將條貨兩頭抄攏來,一扭,一別,一捆柴就成了。抹抹細(xì)細(xì)汗珠再來上一捆,將千擔(dān)一插,便可以扶上肩頭,唱著樵歌,踏上衰草縱橫的小徑回家了。
不過,我不會唱樵歌,我不是劉海,想求上一段不錯的姻緣;我也不是買臣,欲謀一個干世的功名。
我只是為了砍柴,為的在一個將年的正午,熊熊的生起一堆火來,攏上幾個老朋友,打打幾回拖拉機(jī)。
跋
[正宮] 鸚鵡曲 漁父
白賁
儂家鸚鵡洲邊住,是個不識字的漁父。
浪花中一葉扁舟,睡煞江南煙雨。
覺來是滿眼青山,抖擻綠蓑歸去。
算從前錯怨天公,甚也有安排我處。
是的,從前確錯怨天公,今欣感有安排我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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