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4年的8月,沉重的腳步慢慢踏入了故鄉(xiāng)的土地,那是因為母親的重病,也是作為兒子的我,百感交集,惆悵和無奈,奔波在醫(yī)院里。我站在醫(yī)院的過道里,遙望著天空的云朵,思緒涌上心頭,眼淚卻止不住,感嘆母親一生的坎坷,受盡人間的苦痛和煎熬,人生的坎坷和無助才明白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和痛。
2014年10月,第二次回到故鄉(xiāng),天空總是陰沉沉,下著小雨,把母親從湘雅醫(yī)院接回武岡,在家里奔波了2天,又是要來東莞。那天下著雨,坐在車上,父親送我上了車,就像朱自清先生寫的《背影》,當(dāng)看到駝著背,一頭銀發(fā)的父親和他的背影,我再也抑制不住酸楚的眼淚,在車上哽咽。車緩緩駛出了車站,在清遠陽山,我看到的或許是故鄉(xiāng)飄過的云,我在窗邊揚了揚手,是呀,這么多年在外漂泊。父母二十五年的打工生涯,他們在外夢見最多的是故鄉(xiāng)的云,夢見故鄉(xiāng)的河流,山川。我用手捂住嘴,我不想哭出聲,我一直想抑制住眼淚,卻發(fā)現(xiàn)手掌全部是淚水。
我或許真的是個脆弱的男人,因為我只能靠流淚來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離別,無奈,唏噓,恐懼,無助和懦弱。
2015年2月,當(dāng)看到一批批的打工者開始回家過年,網(wǎng)絡(luò)上放著劉德華羊年春晚主題曲《回家的路》,心里實在是酸楚和煎熬。我何嘗不想回家,我何嘗不是想陪陪父母過春節(jié),可是現(xiàn)實是我囊中羞澀,還有那高昂的車費和回家的開支。電視上的一句廣告詞:父母已年過半百,就算每年回家,我們還可以陪伴父母多少年。這句話直接戳痛我的心,我咬了咬牙,無論怎樣,我要回家過年。
臘月二十九凌晨三點達到武岡,回家了!我回來了,一個浪跡天涯的游子帶著妻兒回來了,父母和弟弟一家都起來了,感覺特別的溫馨,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那才是過年,那才有過年團圓的歡樂。臘月三十,我們陪著奶奶過年,四世同堂,圍成一桌其樂融融,奶奶已經(jīng)是九十四的高齡,她看到她的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媳婦和曾孫,這是多么幸福的事!奶奶的慈祥的笑容里是我們最好的牽掛,她的一句句祝福的話對我們晚輩最美的饋贈。
大年初一,我們在外公家照了一個大合影,這也是四世同堂,也是多么難得的大團圓,我們雖然各奔東西,為生計奔波,橫跨幾省,但是春節(jié)我們?yōu)閳F聚回來了,這是人生最值得紀念和回味的時刻。
故鄉(xiāng)的年才是我們小時候回憶的地方,每當(dāng)我到一個地方,我都會跟兒子講,這是小時候爸爸讀書的地方,這是爸爸小時候放牛的地方,這是爸爸小時候扯豬草的地方,這是爸爸和小伙伴打撲克的地方,這是爸爸小時候放風(fēng)箏的地方,兒子雖然很多他沒見過,甚至看到一頭水牛就看半天,看到一群鴨子就唱起了兒歌《數(shù)鴨子》,他對家鄉(xiāng)的興趣遠大于他對玩具和動畫片的興趣了!我現(xiàn)在懂得回家的意義遠不止于團聚,還有讓自己的孩子知道這才是我們的根,這才是我們的故鄉(xiāng),天上的云朵不再是黑色,鄉(xiāng)間的河流是如此清澈,一片片油菜花的美麗不遜于人造的盆景,每一寸土地散發(fā)的泥土氣息是那么富有生機,空氣的清新讓大家心曠神怡進入天然氧吧,這里的人們沒有爾虞我詐,他們淳樸,憨厚,耿直,善良,勤勞,而且也漸漸的富起來了。這就是我們的故鄉(xiāng),一片圣潔的地方。
快樂的總是過得那么快,我們又帶著家鄉(xiāng)的臘肉,血餅,大炮豆腐,香腸,鹵菜大包小包親人做的的家鄉(xiāng)菜,準備一年的開工和工作,在車上,我不住的看天空的云朵,那是跟隨我們四處漂泊的云朵,無論我在世界任何的角落,我們能看到從故鄉(xiāng)飄來的云朵,那是給游子們帶來的思念,吉祥和祝福。
當(dāng)我們累了,乏了,脆弱了,無助了,憔悴了,想家了。我們靜下心來看看天空飄過的故鄉(xiāng)的云朵吧,我們或許會找回那個奮斗中的自己,會找到奮斗的驅(qū)動,然后拿起電話會給親人一個最及時最溫暖的問候。
二零一五年正月十七 寫于東莞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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