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武岡出差,事情辦妥后,順道拜訪當(dāng)?shù)氐囊粋€(gè)朋友。晚上,我們說好明早去游山。朋友這里的山雖比不得泰山黃山,但聽說也山巒堆疊,峰秀景幽,這對(duì)于長期居住在城市的我算是很好的款待了。
誰料想,第二天清早醒來,推窗遠(yuǎn)眺,外面竟是白茫茫的一片濃霧。我在心里不禁嘆息:唉,天公真不作美哇,今早的游山怕要受阻了!
吃完早餐,霧不僅毫無收散之跡,反而越來越濃了。朋友說山里深谷暗坑很多,冒霧前行怕會(huì)出意外??蛇@時(shí)我的犟勁又來了,我沒有理會(huì)朋友的善意勸阻,毅然走進(jìn)霧里,尋路入山。
得承認(rèn),霧里游山是乏味的。游山意在賞景,而那濃霧把我的視野壓縮在兩三米之內(nèi),秀峰幽谷盡沒于霧海之中,哪還有勝景在目的快感。
不過,把心靜下來,霧里游山又別有一番情趣。蒙朧中,沿崎嶇的山路緩步而行,身披霧紗,雙腳如踏浮云;一路上山石、樹梢、草叢、野花飄忽而至,猶臨仙境。雖不能登峰極目而心曠,卻可以浮想聯(lián)翩而神怡。
霧里游山,我的興致絲毫未減。跳溝越坑,翻過這座山頭,攀登另一座山。空氣新鮮,我頻頻合眼深呼吸;詩意盈懷,我便和朋友吟詩作對(duì)。這當(dāng)中,朋友不時(shí)在向我做出注意安全的提示,并時(shí)而牽住我的手拉我依山貼壁而行,唯恐我在濃霧中不慎失足掉下深谷。而我卻不以為然,倒不是我的膽大,而是身處霧中周圍是混沌一片,我又是第一次來,根本不知深谷何處,更不曉得險(xiǎn)在哪里。這大概是一種“無知無畏”吧。我想,人所知太多,心所慮愈重,倒不如傻乎乎地瀟灑走一回。
也不知在山里走了多久,我和朋友都感到疲乏無力,便下了山。走出山回首,霧還沒有散,霧中只能隱約地看到山巒的影子。這是一個(gè)多霧的季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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